“冲!”
“哪里跑!”
荒坡上的士兵端着隆庆式火铳,直接便急吼吼的冲锋而下,因为铳管内已经重新装填了一发,故而都是抓着护手和铳托,不敢把手指放置在扳机内,害怕走火。
此时冲下来的五个士兵见后头被铳声吓住的农户呆立原地,小队长不由得大喊道,“还愣着作甚,赶紧追呀!”
农户们这才得知是这帮在附近军营训练的太子亲军,纷纷重新开始加速朝逃离的贼人追去。
“快追,追到了直接拉到县衙,有赏钱拿!”
农户们一听里长大喊有赏钱拿,更是加快了步伐,铆足了劲的追去。
小队长这时也不理会被曹伯仁一铳撂倒的那个倒霉蛋,直接越过正燃烧的灯笼,跨步朝土路狂奔。
新军手册规定,凡在职或闲职在籍士卒,协助或主动抓获犯罪人员者,按情节论,可评为一等,二等,三等功,升迁值官优先提拔获功人员。
在这五个士兵眼里,这些贼人就是移动的功劳,而被苦逼的安排在荒坡上值守的那五个士兵,本就是轮到他们当值守夜,只能看着自己的小队长带着其他四个人去挣功劳。
朱翊釴设计的这个军伍人数,是按照现有锦衣卫人数设计,一个小旗十人称为队,设队长一名,五个小队称为总队,设总队长一名,两个总队称为率,设率长一名。
五个率称为营,设营长一名,三个营加一个炮兵率称为团,设团长一名,五个团加一个炮兵营称为师,设师长一名,两个师加两个炮兵营为一个军,设军长一名。
当然真正上到战场上,骑兵部队也会归入到各个长官指挥体系之中,只是骑兵与步兵训练方式不同,故而分开编制。
一但集结,加上骑兵和辎重部队,一个师能膨胀到一万多人,若是个别部队调遣,更是可以膨胀到一万五六千人的加强师。
这些手持隆庆式线膛火帽铳的士兵,加上隆庆式后装70炮,以及各种各样的手雷等武器,一个整装的师,能把关外的我大清和塞外的鞑靼,直接给揍得能歌善舞。
身后不停地传来喊打喊杀声,让刘刀疤此时慌得六神无主,这些个农户个个群情激愤,若是落入到他们手里,不说林赛交代给他的事会败露,便是他以往做的那些个事,只怕也得抖落出来。
且他还未前往香河县办理户籍证,乃是无证黑户,原本想着办完这事,便求上林赛给他改名换姓,重新落籍在香河县,洗脱了过去的案底。
如今此情此景,让刘刀疤生出了逃亡他处的心思,香河县他是不敢再回去了,拿了林赛的钱,是没办成不说,那还敢在回去。
且他这些天也探查得知,林赛要抓的这户人家,已经报了顺天府和税务厂,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拿了这户人家,换些银钱,早早脱离林赛。
在跑到其他地方躲避,林赛这棵树是不能在靠了,惹到了税务厂,那里是能好的,锦衣卫的名头,便是他刘刀疤是个杀人越货的歹人,也要躲避一二的。
还好他将灯笼给了小弟提着,否则刚刚被一铳撂倒的就会是他刘刀疤了,他奶奶土鼠,还说火铳就是站在五十步外都打不中人。
刚刚从荒坡上的草棚到土路这,少说都有近六十步,两铳就直接把那个提着灯笼的小弟撂倒,这还是他娘的夜里,要是大白天的,那还有活路。
跑,必须得跑!
刘刀疤想到这,直接跳过土路牙子,躲进了草丛之中,土鼠见了,也有样学样的跟着跳进草丛。
待他二人躲入,身后响起两声铳响,接着就是两声哀嚎声和农户们兴奋的打骂声,以及士兵们呼喊声。
吓得土鼠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恐惧的看着跟他对望的刘刀疤,不多时,便见头顶投射来火光,士兵提着火铳,正小心的查看着。
刘刀疤和土鼠这时吓得是一动不敢动,心里祈祷着,看不到我,赶紧过去。
可越是害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曹伯仁提着火铳,便一铳往草丛中扎去,刺刀直接就扎在土鼠裤裆下的泥土上,吓得土鼠差点就尿了。
“出来!不然就开火了,”曹伯仁端铳对着草丛大声道,“队长,在这呢!”
“那里,在那里,”小队长听到曹伯仁的呼叫,带着其他三个士兵便包围上来,铳口对着草丛,一脸的警惕。
“出来!”
“直娘贼,快出来,不然就开铳打死你们!”
草丛中伸出四根手臂,接着就冒出两个人头出来,为首的一个刀疤脸汉子哆嗦的道,“军爷,莫开火,我二人束手就擒!”
小队长警惕的看着二人,眼神示意其他四人,曹伯仁等人会意,四人便呈扇形分开站立,铳口依然对着二人不动。
“转过身去,”小队长厉声道,“转过身,慢慢的倒退过来!”
“快点!”
原本想着等这些士卒上来抓拿他二人,他好奋起反抗的刘刀疤,听到小队长的话,愣了一下,却没有转过身去,而是慢慢的朝说话的小队长走去。
“军爷,我等都是路过的货郎,突然被村民捉贼之声惊吓,这才躲避在草丛之中,”刘刀疤举着手一步一步的靠近小队长。
就在刘刀疤打算暴起伤人之时,站在身侧的曹伯仁一个铳托砸来,直接砸在了刘刀疤小腿处,刘刀疤一个吃力,直接哎呀便半跪着倒下。
另外一个士兵见状,也是一个铳托直接砸在刘刀疤左肋处,这一砸,差点没让刘刀疤背过气去,半响才闷哼一声。
曹伯仁和另外一个砸人的士兵上前就将倒地的刘刀疤给捆了,只剩下土鼠还站在那不知所措。
“转过身去,”小队长口气变得冰冷,手指头已经摸到扳机处,只要土鼠敢学刘刀疤朝他走来,他便要直接开火射杀了眼前这个猥琐汉子。
见刘刀疤这惨状,土鼠那里还敢在耍花招,老实的慢慢转过身去,听着身后士兵的指挥,慢慢的朝后倒退。
才退没几步,后背便传来剧痛,土鼠痛呼一声,踉跄着往前行了一步,身后的两个士兵直接对着他膝盖窝就是一脚,上来就给他捆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