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乾清宫外,冯保陈洪等太监内侍,听着殿内隆庆帝开怀大笑,不由得侧耳倾听,到底是在详谈何事,令皇爷这般高兴。
隆庆帝如何不高兴,听到高拱重新提及今年的税赋和商税,光是田税和劳役钱就有七百七十多万圆,加上这几个月来的商税,国库收入接近千万圆!
千万圆呀!便是折算成银子也有五百万两了,这还只是北直隶的税收,若是南直隶以及其他十三省通通施行新法和商税法,那大明国库不得多修几个!
要知道,朱元璋起,便对南直隶所在的江南地区采取区别对待,其他地方按一二三等田收税,而江南地区,明太祖朱元璋是直接按重租田收的。
一等田收三升三合五勺,重租田直接是八升五合五勺,直接翻了两倍之多!
也就是说,如果南直隶按北直隶这般施行,田税能直接破百万圆,劳役钱直接能干到八百多万圆不可!
商税更是不敢想!
要知道,南直隶田亩数可是北直隶的一倍之多,商业便是京师都不可比拟的存在。
尽管这些钱都入了国库,隆庆帝也高兴呀,只要国库有钱了,那些遭瘟的大臣就不会再打自己内帑的主意了。
“先帝时行不通的一条鞭法,在皇上这里收效显著,”高拱眯着眼看向赵贞吉道,“如此,赵学士还认为海禁开不得吗?”
高拱就差明说,我不是针对谁,我只是说,你们嘉靖朝时主政的大臣就是垃圾!
你看我高拱一上台主政,弄走了徐阶这老货,新法势如破竹,国库瞬间充盈,这是谁的功劳!
是我高拱呀!
如今你个入阁才三月不到的赵贞吉,就敢跳出来抚虎须,真是不知好歹!
“高阁老,老夫可否问于阁老,若海禁开,阁老要如何治理?”
就在赵贞吉被高拱怼得不知所措之际,老好人李春芳开口来解围了,就见他笑眯眯的看着高拱,“今日皇上太子以及诸位阁臣皆在,不妨说出来,我等参谋一二!”
哼!老滑头,滑不留手的墙头草,高拱内心不忿的暗骂着面前的李春芳,面色却是如常。
“可以依照商税施行牌照法!”
“如何个牌照法?”
这次是隆庆帝开口询问了,没办法,实在是朱翊釴搞出的这个牌照法,太符合隆庆帝的心思了,看着商税月月几十万圆的花花流入国库。
隆庆帝那个高兴呀,加上朱翊釴先前跟隆庆帝商议,要求将关税的两成归入隆庆帝自己的内帑,现在听到高拱要在关税上施行牌照法,更是引得隆庆帝大悦。
高拱也算是被朱翊釴给点通了窍,正所谓,复制粘贴最为省事,他现在思考问题,直接可以甩朝臣们几条街,就是陈志现在将户部尚书的位置给高拱,高拱也能玩得飞起。
“按太子之牌照法,商户需申请牌照,否则不许经营,而牌照法必须依附发票才可彻底收缴商户税银,”高拱朝隆庆帝拱手道,“若只施行牌照法,而不发行发票,偷税漏税之举,则不可查!”
“是极!”
见隆庆帝和太子朱翊釴等人点头,高拱接着娓娓道来,“如此,便可在开港之处重开市舶司,由税务厂直接管辖。”
赵贞吉听到税务厂这三个字,脑门一抽,暗道这税务厂权利越发大了。
“凡是要出海之海船,必须先到市舶司办理出海牌照!”
“无有牌照出海,一经查处,直接抄没,罚二算!”
好家伙,李春芳直接嘴角一抽,高拱你这是加算法玩上瘾了你,现在动不动就喊着要加算!
高拱不理李春芳和赵贞吉的异样,接着道,“凡出海商船,粮食等物按一抽二取税税,瓷器丝绸等按二十抽一取税!”
“凡入港之物,粮食等物按三十抽一取税,瓷器丝绸棉布等按五抽一取税!”
朱翊釴和隆庆帝笑着对望了一眼,高拱这是在杜绝海商将大明的粮食往外运呀,这是出口抽高税,而进口抽低税,逼着这些海商只能从海外运粮回大明。
朱翊釴此时却开口询问高拱道,“高先生此税法在孤看来,依然还是有不足之处!”
“哦!殿下请讲,臣洗耳恭听!”
高拱被朱翊釴这般说,也不恼,朱翊釴多次与他商议,奇思妙想频出,给高拱这个大明思维的次辅好好的上了几堂经济课。
高拱现在能这般的开窍,都是和朱翊釴及陈志两人多次商议新法时得到的灵感,将朱翊釴指出自己的不足,高拱自然乐意,便是一旁的陈志也竖起耳朵来静听朱翊釴的下文。
“先生提出,出港之粮食一抽二,这点孤极为的赞同,然先生却并未想到,若开了海禁,南粮是否可海运北调?”
“如此,这北调的漕粮,税务厂该如何抽税?”
“若是按出港一抽二,则必定无人敢运漕粮!”
“可否颁发漕粮运输证给予?”
高拱奇思妙想的说道,不仅朱翊釴摇头,就是一旁的陈志也摇头表示不可,只听陈志道,“肃卿兄,若颁发漕粮运输证,则关税必定大乱,各中之手,操纵玩弄,海商必定拿着漕粮证运送其他货物出海。”
“非良策也!”
高拱被陈志这一说,自己也回过神来,点头道,“远长之言有理,是我欠缺思虑了!”
“不知殿下之意如何处理?”
朱翊釴看向陈志道,“陈师傅,漕粮若从南直隶出港,到达北直隶,需用时多久?”
“最多半月便可达,”陈志拱手道。
“嗯,如此便好办了,”朱翊釴望向高拱道,“无论是从何处起运漕粮,一律出港按一抽二算!”
“啊?”
高拱和李春芳郭朴陈以勤赵贞吉五人一脸懵逼的看向朱翊釴,不知朱翊釴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便听朱翊釴接着道,“按陈师傅言,孤给予一月时间,若海商运送粮食北上,不超过一月,便给予退税补偿!”
“退税?”
高拱不解的望向朱翊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隆庆帝也是惊讶的看着朱翊釴,退税这两个词,分开看,他隆庆帝认识,可组合起来,他隆庆帝就不认识了。
也不敢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