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笔直的城墙,鞑靼军中最高的墙梯,搭上前去,也只不过才堪堪能到中间一半,而这些城墙,大明工匠按照太子朱翊釴设计图纸建造之时,城墙中间部位处会留有士兵单人射击孔洞。
就是让你搭上墙梯,那些在中间的士兵,也可以轻易的用撑杆将墙梯推离,更有甚者,直接用杆绑了炸药,伸到墙梯处,直接炸断。
接受了新军全部装备的戚家军,此时就直接驻扎在偏关要塞之内,那面隆庆帝御赐的‘百战师’旗,插在营地大门正中处,正随风飘摇着。
北方四月初,已是春还夏临,播种了一季的小麦,即将收割之时,关外的鞑靼人,便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扩编至八千五百人整的百战师,这次带着隆庆帝及太子朱翊釴的要求前来偏关,后续的猛虎师,加上驻扎训练了三月之久的偏关一师,三师整两万五千五百人,带着隆庆帝那句攻守易型,即将出塞,前往攻取板升。
随同而来的神枢营五千人马,押运着造办监督造完成的120火炮,以及配套的弹药,在抵达后,便立刻被要塞内逗留收拾手尾的工匠合力给吊上了城楼炮位。
每隔三十步,设70火炮一门,隔五十步,设120火炮一门,一面城墙,满编时,可以同时塞上整三四十门大小火炮。
想想面对着城墙上这些火炮齐射时,那些进攻的鞑子兵,该是多么的绝望,估计还未冲到要塞城下,半路就得直接被轰的溃逃不可。
要塞外,黄台吉带领的三万骑兵,别说攻城,就是远远望着,稍微靠近一点,堪堪抵达明军火炮射程,城头上那些可恶的明军炮手,便会直接一炮轰来。
炸的那些鞑子兵灰头土脸,虽相隔距离远了,明军炮弹落地之后,依然威力不减,被鞑子骑兵称呼为开花弹的明军炮弹,落入骑兵群,瞬间就是死伤一片。
吓得那些鞑子骑兵不敢在扎堆聚集,只得分散开来,不断的上前去消耗明军的炮弹,那些城头的明军,也不是傻子,见鞑子兵不在扎堆后,反而不开炮了,反倒是城头上的火铳不时的响起。
那些骑着战马不断飞奔的鞑子兵,身后不断的腾起灰尘,绕着要塞城墙,哇哇大叫,不断的挑衅着城内的明军士兵。
城下的鞑子兵笑话城头明军是懦夫,不敢出城野战,而城头的明军士兵,则将城下奔跑的鞑子兵当作移动靶,正不断地嬉笑开铳射击。
“开赌了,打中了,这伍圆就是谁的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宣德币。
“我来我来,”一个面嫩士兵就要上前端铳射击,被络腮胡士兵拦住。
“要赌,就先得交一分钱押注,打中了,这伍圆就是你的,打不中,一分钱可就没了!”
面嫩士兵一权衡,有赚头,直接掏出一分的牡丹币拍在络腮胡手中,“打那个?”
“就打那个最狂的鞑子,看见没,”络腮胡士兵指着相隔三百多步远,正飞奔在马上左右晃的鞑子骑兵。
“好,”面嫩士兵一抬铳,仔细端详后,扣下扳机,拿着望远镜观看的一个小队长哦豁一声,大喊,“歪了歪了,没中!”
“喔!没中,哈哈哈!”
“不行不行,射术不到家,我来我来。”
周围的士兵直接起哄,那个面嫩士兵被直接挤到一旁,无奈的看着面前这班老登,他刚才只是喵歪了一点,还想着在打一铳的。
那些围观的炮兵,看着这些士兵拿下面的鞑子骑兵作为赌注,笑嘻嘻的指点着,一个炮兵小队长大喊道,“我们能不能参加?”
“滚滚滚!你们炮兵瞎掺和什么!”
“哈哈哈!”
就在城头这些士兵嬉闹之时,带队巡逻到城楼下的曹伯仁听着城头上士兵的吵闹声,不悦的踏上马道,这帮兔崽子,当值期间,竟敢嬉戏,看来是平时训练的少了。
“曹率长来了!”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声,那些还在嬉闹的士兵顿时作鸟兽散,急忙跑回各自位置,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城楼下的鞑子骑兵,仿佛没事发生一样。
曹伯仁一登上城楼,原先嬉闹之声瞬间不见,他疑惑的看着这些装模作样的士兵,“刚才是谁在嬉闹,站出来!”
“报告!”
“讲!”
“没有嬉闹,弟兄们刚刚在朝城外挑衅的鞑子开火,只是在喝彩而已!”
曹伯仁将信将疑的走到女墙边,看着城外空地上不断飞奔挑衅的鞑子兵,问向回话的那个小队长,“打死几个了?”
“报告,两个!”
曹伯仁摇头道,“叫你们平时多训练,一个早上,才打死两个,拿铳来!”
“是,”一旁的士兵将自家手中的火铳直接递给曹伯仁。
曹伯仁检查了一下铳管内的装填情况后,这才从自己弹药包中掏出一个火帽,直接摁上,便直接瞄准起来。
“我押伍圆,赌曹率长这一铳能打中!”
络腮胡身旁一个老兵突然掏出伍圆纸币,信誓旦旦的对着络腮胡,就要开始下注。
“滚!”
络腮胡直接低声骂道,“娘的,当我傻子吗,谁不知道曹率长火铳打得准!”
“嘿!你小子!”
“别吵别吵!”
络腮胡直接一个锁脖,抱着就小声低语起来,“赚那些新兵的钱,那是只能赚这头回,你我两一添作五,合伙搞一搞,嘿嘿!”
“嘿嘿嘿!”
曹伯仁这边,端详了一会,摸清了城外鞑子兵的规律后,突然‘嘭’的一声铳响,曹伯仁直接扣下扳机,城外飞奔的那个挑衅鞑子兵直接就侧着身子摔落下马。
“哦哦哦!”
围在曹伯仁身旁的那些新兵,见曹伯仁一铳直接打中那个鞑子,高兴的直接鼓起掌来,大呼率长您真牛!
曹伯仁摆了摆手,再次接过另外一名士兵手中的火铳,细细瞄准,再次一铳打出,另外一个鞑子兵脑袋上腾出一团血雾,啪叽一下直接栽落下马。
“好!”
士兵们更加欢呼大呼,曹伯仁接着再一铳打出,三铳三个,城楼上的士兵们直接看傻了眼。
不远处角楼上,戚继光用望远镜全程看完了曹伯仁的射击,点头不住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