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内,校场处
狼吞虎咽的女真士卒们,左手抓着大白馒头,右手握着肋骨条,一口馒头一口肋条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一些女真士卒更是直接脱下头上的笠形盔,露出脑后的金钱鼠尾辫来,分发饭食的伙夫不屑的对着这根辫子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些女真士卒见了也不以为意,只回了一脸傻笑,就继续乐呵的吃着手中的美食。
他们见惯了明人对他们辫子的不屑态度,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但他们女真人民俗如此,就跟明人喜欢束发一样,鼠尾也是他们对自己人的一种认同归属感。
就跟蒙元人喜欢劈头扎辫子一样,从头发的捆扎便能一眼认出,是明人还是女真人,亦或是蒙元人。
“律!”
一声战马嘶鸣声在校场营寨大门处响起,一骑赤色骑士,翻身下马,直接朝点将台上的朱翊釴和谭纶一个军礼,“报告,奉建威将军命,策调板升献卒三千骑兵至蓟州听后谭总督调遣!”
“嗯,”谭纶先是躬身朝朱翊釴一点头,这才接过骑士递上来的调令公文。
戚继光攻下板升之后,在城外迎头痛击了俺答之子哲泽后,连同黄台吉在内,共俘获了不下一万两千多鞑靼骑兵,这些骑兵,戚继光按照朱翊釴要求,将彻底恭顺,身强体壮的鞑子骑兵挑出。
回师京师的百战猛虎师押着经宣府,大同一线直抵蓟州城,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终于抵达蓟州城下。
这入城向谭纶汇报的骑士,便是神枢营先遣入城向谭纶汇报的,戚继光如今已在城外扎下营寨,等候谭纶的文书,便可入城一叙。
只是戚继光不知道,皇太子朱翊釴早他一步已经到达了蓟州城,这会得知了戚继光和张维贤到来,笑着朝骑士道,“持孤的令牌,命戚少保和张武德二人速速进城来!”
“是!”
骑士恭敬的朝朱翊釴敬了一个军礼,立马快跑朝自己的战马而去,直接翻身上马一气呵成,一夹马腹,绝尘而去。
没让朱翊釴等太久,城外的戚继光和张维贤得知皇太子朱翊釴已经在蓟州城内后,立马放下手中事务,驱马直接朝城内校场而来。
才到大门处,便快速下马,小步疾走来到点将台上,对着朱翊釴就是立正一个军礼,“皇太子殿下,建威将军戚继光向您报告!”
“武德将军张维贤向您报告!”
朱翊釴笑着回了一个军礼,这才开口道,“稍息!”
两人这才笑着脸朝朱翊釴身旁的谭纶拱手道,“见过谭治中!”
“哈哈哈,元敬,子德,在板升干的好大事啊!”
谭纶笑着拱手回礼,“老夫观看报纸,上面说你二人在板升城下,围歼哲泽两万人马,好不威风啊!”
“子理兄抬爱了,”戚继光笑着摆手,“不过是些散兵游勇而已,不足夸赞,这次能在板升大胜黄台吉等人,还是子德等人通力合作,将士们奋勇杀敌!”
“某这才得些微薄之功,赖陛下及殿下偏爱,某才得升为左军都督府左都督一职,实在是惭愧!”
戚继光嘴上说着凡尔赛言语,面上笑嘻嘻的朝朱翊釴和谭纶客气的拱手,谭纶如何不知道自己这个下属的脾气,笑着看向他,也不言语。
“这次来蓟州,可有与令正通信告知,可莫要到时归家,在被责怪才好,”谭纶哪壶不提提哪壶。
戚继光闻言一愣,苦笑着道,“以命人告知贱内,前些时日收到回信,言其欲至蓟州来,与我相会,实在是感动!”
朱翊釴掩嘴一笑,没有揭穿,开口询问道,“少保,孤命人于板升降卒之中择精锐之骑士,可曾办到?”
“回殿下,三千降卒跟随臣一路东行,口令上已是能听的清左右,”戚继光立马收起笑脸,郑重的回答朱翊釴的问题。
“嗯,好,”朱翊釴听后直接点头,“等会你二人回营后,再命人入城前往府库,提取这三千降卒之铠甲装备。”
“到时城内这些女真士卒与蓟州一师士兵,会一同出城与你部一同驻扎训练,戚少保,务必要好心操练!”
“臣定尽心操练,不敢有一丝懈怠!”
朱翊釴在探明了倭国九州岛之情况后,考虑到后续大明其他省份陆续将要进行新法推行,国库的金银已经出现的少量的短缺。
不得已,只能加快攻伐倭国的步伐了。
没有倭国金银的维续,后续朱翊釴将要进行的新法,金银币的铸造就是一大难题,倭国的石见银山,佐渡银山攻取计划,就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这次筹备攻取倭国,朱翊釴共拉来了戚继光的百战师,蓟州的一个师,加上这三个师的女真士卒和板升城前来的三千鞑靼骑兵降卒,一共集合了四万八千五百人。
加上朝鲜那边的两万后勤辎重队,此次攻取倭国,大明将会出动六万八千五百。
这四万八千五百人,会分为水陆两路前往朝鲜东莱港,戚继光的百战师作为精锐,会连同火炮营直接在大沽港处乘坐战舰前往。
其余的蓟州一师和女真士卒们,会在戚继光的率领下,直接从山海关出关,沿着锦州,辽阳一路武装拉练前往宣城卫直接越过鸭绿江,进入朝鲜境内。
让那些不安分的女真部族们看看,大明军队的威武,朱翊釴要求戚继光,一路行去,遇到马匪山贼,见一个,就得剿灭一个,全当四个师两个骑兵团的战前实战。
并且沿途要求那些女真部族,必须献出一定的粮食,作为明军的军粮,敢不献出的,朱翊釴给予戚继光随机应变的全权。
戚继光作为此次攻倭主帅,隆庆帝和朱翊釴商议后,直接任命戚继光为征倭大都督,全权处理攻倭之人事任免和处罚。
任何人,在攻倭之事上,胆敢违抗戚继光本人的命令,戚继光可直接就地处决,无需上报给朝廷!
朱翊釴和隆庆帝完全信任并放权给戚继光,朱翊釴知道,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若万事皆左右不能决断,容易延误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