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直接出征,也不坠了咱南京勋贵们的脸面不是!”
徐鹏举直接笑出声道,“刘诚意,你亦懂得排兵布阵不成,且这次出征,可都是水师,海上凶险,不似陆地。”
“若战败,可是上天无路,下海喂鳖了!”
“怎得便这般小看于我,魏国公,我刘世延,好歹当初振武营兵变,孤身一人入营,劝谏那些个暴兵归降!”
徐鹏举听到刘世延又提起此事,不由的一阵脸黑,你真是瞎子面前聊美女,秃子面前谈发型,膈应人你是真的行。
明知道他徐鹏举就是因为此事,被先帝训斥过一次,你刘世延还当面提,要不是这个刘世延平日里与他徐鹏举还算聊得来,今日高低得给他乱棍打出魏国公府不可。
“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徐鹏举连忙制止住刘世延接下来的自我吹嘘。
这厮吹嘘起自己来,能三天三夜不带重复的讲,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能让人腻歪死。
“这自己的功绩,怎么就不能提了,人都说锦衣不能夜行,我这些个功绩,便如同身上穿戴着的锦衣般,不显露出来,他人如何得知我内在!”
徐鹏举苦笑摇头,“你若真的想当这次水师出征将领,该往兵部那边去,来我这,算是来错地方了。”
“兵部那边,我也是去说过的,不过我过去时,兵部那些个庸才,把我给礼送了出来,”刘世延灿烂一笑道,“所以这不就寻国公您来了,想着能不能请您往兵部那边说一下。”
“我这般的人,能力不俗,担任这次水师将领出征,那是绰绰有余的!”
“你啊,亏你还是咱大明的勋贵,不知道,派遣何人领兵,乃是那些个文官说了算,到我这,你算是白瞎了。”
隆庆帝的军政分家,其实早就知会了那些个创建了新军的省府知晓,徐鹏举现在说这些,完全就是在糊弄面前的刘世延。
但偏偏这个自命不凡的刘世延,与徐鹏举草包无二,朝廷的更改公文,他是从来不看,就知道出门与人吹嘘,整日盘算着如何坑蒙他人银钱。
现在军政分家了,他徐鹏举作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按理说,这次调遣南京水师南下大琉球,京师的兵部文书,该知会他才是,可偏偏,文书未至他手。
要不是今日,刘世延来说,他徐鹏举还不知这件事,估计等南京龙江港水师战舰都船去港空了,他徐鹏举才后知后觉呢。
“如此,不如我俩前往拜会海瑞一番,他身为南直隶总督,兵权在手,想必定能调度此次出征之将领人选。”
徐鹏举像看傻子一样看向刘世延,“拜会海瑞,要去你去,本国公可没自找不痛快的癖好。”
见徐鹏举油盐不进,刘世延无奈只得起身告辞,直接便出了魏国公府,才一出府,便立刻上了软轿,让轿夫将他直接抬往总督府衙门。
刘世延这厚脸皮,没羞没臊的性格,人人都惧怕面见海瑞,偏他不怕,直接就来到南直隶总督府衙门前,就要往里头进。
衙门口当差的新军一见刘世延招呼都不打,就要直接闯进总督衙门,立刻就将身后背着的火铳端在手中,直接拦住刘世延去路。
“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何地方!”
“总督衙门呗!”
“知道你还硬闯,有没有规矩,”士兵直接就将刘世延给推后了一步。
“我乃是大明诚意伯,你这个小小门卒,竟然敢推本伯爷,反了你了!”
说完,就要上前去扇那个士兵的耳光,衙门内被声响吸引而出的当值锦衣卫们,见了这幅场景,连忙大喝道,“住手!”
刘世延那一巴掌挥下,被士兵直接单手抓握在半空,另外一个士兵,见了这场景,大喊道,“竟敢袭击哨兵!”
直接就伸手从腰间弹药包中,取出一个铜帽,当即就摁入击发处,咔嚓一声就掰开了击发锤。
这咔嚓一声响,吓得那些个锦衣卫脸色一紧,这些个虎了吧唧的哨兵,遇到袭击,那可是真敢开火,将来犯之敌直接击毙当场的。
刘世延此时手被抓着,面对着另外一个士兵对着他的黑洞洞铳管,人立马冷静了下来,他是来求见海瑞的,可不是来总督府衙门闹事的。
但此时骑虎难下,想他‘堂堂’大明诚意伯爷,被两个毛头小卒落了这番颜面,往后在南京城内行走,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那些奔走出来的锦衣卫们,急忙将举铳的那个士兵安抚住,“误会,都是误会!”
“这位乃是诚意伯,不是歹人!”
“敢袭击俺们哨兵,不管是何人,俺们都有权直接当场击毙!”
刘世延听了,火腾的一下,就冒起,想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两个愣头青,却被其余的锦衣卫给拉到了一旁。
“诚意伯,可莫要在上前拱火,这些乃是太子右军青龙师的士兵,”说着,指向衙门口处立着的牌子道,“这些乃是当值的哨兵,不可侵犯!”
刘世延看向木牌,便见刷着黑漆底色木牌上,用红漆写着:哨兵当值,触犯击毙!
“这是那个糊涂蛋写的狗……”
锦衣卫直接就捂住了刘世延的嘴,“你可真不怕死啊,我的诚意伯!”
被捂住嘴的刘世延,还要再嚷嚷几句,谁知那捂住他嘴的锦衣卫附耳对他道,“此乃是当今皇太子殿下所作之新军操典条例!”
皇太子写的!
卧槽!
刘世延就算在飙,也知道好赖,太子殿下写的,哪里是他能质疑的。
这瘪今日算是得吃定了。
刘世延脸色来了个大变脸,原先的一脸怒容,这会却是烟消云散,笑着对那两个哨兵拱手道,“原来是太子右军的弟兄,刘某这里得罪了,还请见谅则个!”
那姿态瞬间摆得极低,将那些个锦衣卫都给看傻了眼。
这诚意伯刘世延,也是个‘人才’啊!
这般的能屈能伸,在这南京城内,也算是难得一见了。
可那两个士兵,却没这般的好糊弄,直接不管刘世延的道歉,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道歉有用,还要我等当兵的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