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清上了一趟茅房,净了手就去了书房。
推门进来就看见,黄家老大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目不斜视。
“是,黄家老大啊!许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你家今年准备养多少鸭子啊?”
杜尚清满脸笑容地向他打着招呼,心中暗自感叹。
自从黄家与自家开始从事鸭子买卖以来,他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黄老大,衣着光鲜亮丽,俨然是一副乡下富裕人家的模样。
黄老大也注意到了杜尚清的目光,脸上露出的神情。
他感激地对杜尚清说:“杜二叔,托您的福,让俺们家供应鸭子,不然哪能有今天这样的好生活?我今天过来是有事讨教二叔。”
“奥,什么事情啊?”杜尚清示意让他喝口茶再说。
黄家老大看看茶盏,摆摆手:“俺喝不惯,太苦了。
二叔啊!事情是这样子滴,今年二弟妹她娘家打算要扩大孵鸭苗的规模。
然后我们几家也琢磨着趁这个机会一块儿把养殖规模搞大点。
本来吧,大家还担心找不到买家,但一想到您去年订了挺多鸭苗,觉着您今年多半还是会接着订购的,于是我就在过年那会大着胆子跟他们打包票说:
“尽管放心大胆地孵小鸭苗吧,到时候绝对不愁卖不出去!”结果呢,他们听了我这话之后,立马信心满满,不仅自己家决定再多孵点小鸭苗,甚至还发动了好几家亲戚一起干。
可谁承想,这么一算下来,到时候恐怕会有大批量的鸭苗同时出栏哦!他们现在心里又开始犯嘀咕啦,生怕您到时候消化不了这么多货。没办法,只好派我过来问问您的意思喽。”
杜尚清哈哈大笑:“你小子找我就对了,算你聪明,扩大规模是对的。我家今年又要开新店了,鸭子肯定需要的更多。
鸭苗我家也是要的,你们可有大概的数?一次可以出多少鸭苗啊?”
黄老大得了准信,心里也放松下来了,脸色也泛起了红色,喜道“哎呀,那可太好了,俺们几家都准备多养鸭子,今年地都准备交给亲戚种了,全力养鸭子。
二弟妹他们那边一共有四五户孵鸭苗,估计一次就可以出一千多鸭苗。我们几家分应该问题不大。”
杜尚清摇摇头“太少了,太少了,去年我就准备买五千只鸭苗的,你回去让她们再发动几家孵鸭苗,一千多鸭苗几家分哪里够啊!”
黄老大张大嘴巴,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二叔,你有所不知,这鸭苗孵化不容易啊!首先就是要有大批量的种鸭蛋,不然哪里能扩大规模?
还有就是种鸭蛋孵化还要有合适的温度,那是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保证出壳率,随便让别人参与孵鸭苗,他们有可能会亏本的。”
杜尚清愣了一下,咳,可不是嘛,现在可是古代,哪里有规模化的种鸭蛋源头?
估计都是各家各户收集的,她们可以做到一次出栏一千多只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再多估计她们也找不到蛋源了。
“是了,是了,是我想简单了。那黄老大,你就让她们尽可能多的孵,有多少我要多少。
还有,你要是有时间帮我去外乡收些鸭苗,我愿意多给你加钱,我这边计划要安排几个村都养鸭子,没有鸭苗可不行。”
黄老大拍拍胸脯:“二叔,您尽管放心好了,这事交给我了,我回去就跟兄弟几个交代,让他们都去打听着,到时候绝对让您有鸭苗。”
杜尚清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又提醒他:“黄家老大啊,你们扩大规模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控制鸭群规模,要合理的分群养,鸭棚要尽量保持通风,卫生。”
黄老大亦郑重回应道:“二叔放心便是,我们养鸭子颇具经验,除非大瘟疫降临,寻常小毛病我们皆有应对之策。”
杜尚清见他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言,自己予以提醒即可,毕竟人家好歹是祖传的养鸭本领,理应对鸭群管理有自身的经验法门。
杜尚清给黄老大吃下定心丸后,黄老大也着实轻松不少,他见事情大体已交代完毕,遂起身告辞,打算前往妹妹家探访。
杜尚清便不多留,让卫中送客。
自己则悄然溜至后院端详起自己的元宝来,没错,自己的这匹骏马便是被如此称呼的。
都怪自己啊,怎会异想天开地让马儿自己去挑选名字呢?
那么多美妙动听的名字,这马儿居然都不钟意,偏偏对小胖子喊出的“元宝”,以及他手中的那把草料饶有兴致,毫不犹豫地先去享用了他手中的草料。
哎,是自己大意了呀,自己着实不该倡导民主的,理应果断、当机立断地给马儿定名才是。
如今懊悔也无济于事了,元宝就元宝吧!倒也挺朴实无华的。听起来宛如一个小地主家的孩子,还蛮低调的。
另外几匹马被老萨牵去了养殖场,那边羊圈修的比较大,好多圈场还是空着的,正好先用来养马。
听闻又有几匹骏马抵达,杜家上上下下赶忙一窝蜂地涌过来围观。
这几匹骏马皆是上等的乘骑马,老萨边抚摸着马身,边啧啧称赞道均为良驹。
然而让人觉着怪异的是,照常理来讲,山匪理应没办法弄到如此优良的马匹,可这些马看上去都应该是从军马场中精挑细选、训练有素的马儿。
众人皆面面相觑,困惑不解这些马为何会流入山匪手中。
杜尚清双手抱臂,暗自沉思揣度,觉着应当是马融背后的那只黑手为他所提供的。
他们所图定然甚大,野心绝对不小,有着这般通天的手段和能力能调出军马场的良马,那么想必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定然也是不容小觑的。
万幸马融因为与自己家的矛盾,因小失大,提前暴露了,不然等他发展壮大以后,再向自己家发难,那自己家必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必然是被他连根拔起。
想想都是后怕,没有想到自己同谋反之人生活的如此之近,万一哪一天马家起事,自己家还不成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