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尚清看着吴汤这般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他缓缓说道:“吴汤啊,你也别太着急。这事儿确实不是一下子就能决定的。”
吴汤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杜叔,我真的很喜欢萫儿,我可以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自己能配得上她。”
杜尚清微微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婚姻之事不可草率。
何况我答应过你婶,姑娘们的婚事要问过她们才行,盲婚哑嫁对她们不公平。
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读书,等你考中童生以后,我答应你去问问我家姑娘的意思。
如果她对你确有意思,那我也不反对你们两个订亲。现在你应该收拾好心情,一心一意的看书,争取明天可以考个开门红。”
吴汤听到杜尚清终于松了口,心中稍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说道:“杜叔,我一定会努力的,您一定要等我。”
说完,他转身离去,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这次童生试说什么也要拿下。
杜尚清费了好一番口舌,总算将吴汤那小子给劝走了。
他刚踏入自己那院子,便瞧见齐榉那小家伙和意儿两个人正头挨着头,紧紧地趴在门缝处,鬼鬼祟祟地向外张望着。
“嘿,你们这两个小屁孩子,不好好地在屋里念书,躲在这门后面,究竟在瞅些啥呢?明天就要考试了,都准备好了吗?”
杜尚清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走了进去,随后上前分别给齐榉和意儿一人赏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
“哎呦!”“哎呀!”齐榉和意儿两人顿时捂着脑袋叫唤起来。
“爹,爹呀,我可全都瞧见啦,原来吴汤他心怀不轨呀!他竟然妄图让俺姐当他媳妇呢!
哼,怪不得他今天一整天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过来瞧了好几趟,我当时就猜到他肯定是有啥事。”
齐榉年纪尚小,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只是一知半解。
此刻想到吴汤以前天天找机会来找自己玩耍,陪着自己念书,原来都是有着别样的目的,气得他那张小脸通红,咬着牙说道:
“爹,您可千万不能答应他呀,俺姐谁都不嫁。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姐,凭啥要把姐嫁给吴汤呀。”
接着齐榉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爹,您是没看到呀,吴汤哥那会子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露出那种讨好的笑,看着可奇怪啦。
怪不得二哥后来都不跟他一起玩了,肯定是二哥看出那小子不对劲了。”
杜尚清被这小家伙给气笑了:“哈哈,你姐为啥就不能出嫁啦?吴汤不一直都是你的好朋友吗?这会儿怎么又不喊人家哥啦?”
“哼,他才不是我哥呢,我哥都在家里呢!他跟我一起玩就是有目的的。
他,他他是利用我去接近俺姐,而且还骗走了俺姐给我绣的荷包呢。”
杜尚清听了齐榉的这一番话,不由得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自己魅力有多大呀?人家可比你大好几岁呢,凭什么要喜欢跟你一起玩呀?
行啦,别在这儿瞎操心啦,你爹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吴汤这人究竟怎么样,那还得问问你姐,爹爹是不会强迫她同意的。而且咱们大家也不能去干涉你姐喜欢谁,知道不?”
齐榉听了爹的话,还是有些不服气,嘟囔着:“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我才不要姐姐嫁给他呢。”
意儿在一旁也跟着点头,说道:“就是,大小姐那么好,可不能随便就嫁人了。”
杜尚清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好了,都别闹了,快去看书学习去。”
齐榉和意儿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爹的话,只好乖乖地回到书桌前。
杜尚清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也是思绪万千。他知道孩子们对萫儿的感情很深,也理解他们对吴汤的抵触情绪。
但感情的事,终究还是要萫儿自己来做决定。他只希望孩子们能慢慢明白这些道理,也希望萫儿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此时,在那遥远的半坡村,萫儿正独自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百无聊赖地绣着一张帕子。
她的内心近些日子以来变得有些纷乱繁杂,因为这两日就应该要举行县试了,她也不知道吴汤他在这次究竟能不能顺利考上童生。
她不禁在心中暗想,要是他真的考中了,会不会真的跑去和爹爹提及提亲之事呢。
对于吴汤,她的心底其实隐隐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感觉,然而她又不太能够确定那是否就是真正的爱情。
她很清楚爹爹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可是她自己却也不太清楚究竟该如何去面对这份有些特殊的感情……
越是这般去想,她的心就越发地慌乱起来,以至于手中的绣针都变得有些拿不稳了。
“哎呀,小姐你怎么把梅花给绣到喜鹊头上去啦?”
春燕恰好进来取东西,看到自家小姐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副沉思的模样,再往那绣帕上一瞧,“噗嗤”一声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可慌得萫儿赶忙去寻找剪刀,口中急忙解释道:
“是我走神了,算着日子榉儿这两日就要进入考场了,也不知道爹爹有没有把榉儿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考场里的吃喝等各类物品可都得准备妥当才行呀。”
“哎呦喂,我的大小姐呀,您就放心吧!小少爷不是有意儿陪着呢,老爷这次一同跟过去不就是为了照顾小少爷吗?
您可别再瞎操心啦,这帕子要是再绣坏了,就别再重新绣啦,上面的针眼都多到盖不住啦。”
春燕那是真心疼那块帕子呀,这两天这帕子可真是被绣得惨不忍睹,拆了又绣,绣了又拆的,到处都布满了针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