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传庭显然没有向其解释的打算。
“崔大人,队伍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一名总督府的佐官,低声向孙传庭禀报后,后者转头对崔呈秀问道。
崔呈秀闻言,对孙传庭拱手道:“总督大人,下官就告辞了。”
说完后,他就翻身上马,开始向着队伍的前方而去。
胡永兴也是对孙传庭拱了拱手,大踏步向着自己的战马而去。
很快,阳和城内就涌出了大量骑兵。
看着大队骑兵离去。
阳和卫指挥使廖静海,站在孙传庭身边,有些担忧的说道:“总制大人,我阳和卫拢共才不到三千骑兵,总督府麾下标兵不过七千之数。”
“您一下子就派出去两千骑兵,这是不是有些……?”
孙传庭看着远去的大队人马,幽幽道:“皇上既然打算和诸部会盟,那我等为人臣者,自当鼎力支持,两千骑兵前往内喀尔喀,不只是沿途护送物资,更是要震慑内喀尔喀各部。”
说完后,他就转身,向着城内而去。
一边走, 一边对廖静海问道:“宣府总兵满桂到任了吗?”
廖静海闻言,忙是回道:“总制大人,满总兵尚未就任,想来应该是还在路上。”
“那曹文诏也没有回来?”
“没有。”
听到廖静海的回答,孙传庭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急需这两位总兵就任,好开始他接下来计划。
但这两人却是迟迟没有抵达,让孙传庭很是恼火。
回到总督府,孙传庭开始给京里的朱由检上一道密奏。
他接下来的计划,最好是能够得到皇上的允准,否则的话,日后很有可能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就算是不能得到皇帝的允准,也至少要事前和皇帝沟通。
至于说为什么不通过通政司?
孙传庭表示,他只是想做一点实事,不是想要和天下官员士绅为敌。
很快,一道洋洋洒洒的题本,就新鲜出炉了。
唤过一名亲兵,孙传庭对其吩咐道:“去把本地锦衣卫百户请过来。”
不一会儿,一名内着青绿色锦袍,外罩红色罩衣的锦衣卫百户,就来到了总督府。
无论孙传庭对厂卫是什么态度,人家锦衣卫在获取情报上,确实是有一手。
而且,对九边重镇,对他们这些军政集于一身的地方督抚,朝廷派遣厂卫坐镇,也是应有之意。
孙传庭倒是也能理解。
“卑职锦衣卫百户霍阳拜见总制大人!”
名叫霍阳的锦衣卫百户,一进入公廨, 就对孙传庭施礼道。
“本督这里有一道奏本,需要用你们锦衣卫的渠道,呈至御前。”
孙传庭说着,从桌案上拿起那道奏本,当着霍阳的面,亲手将之放在一个木盒里,然后又打上火漆。
“记住,这道奏本,绝对不能被除了皇上外的其他人看见。”
“卑职明白!”
霍阳接过木盒,再次确认无误后,这才 对孙传庭施礼告辞。
而此时的朱由检还不知道,远在宣大的孙传庭,正在给他挖一个大坑。
……
京城,紫禁城,乾寝宫。
仅仅只是第二天,朱由检就接到了孙传庭通过锦衣卫递上来题本。
看过之后,朱由检忍不住大声叫好。
其实,孙传庭在题本里也没说什么,无非就是两个字“收税”!
没错,刚刚履任没有多久的孙传庭,打算对那些大户收税了。
按照题本中所说,孙传庭打算趁着宣大大量士绅、商贾、官员被晋商走私案牵连的机会,重新丈量宣大的所有军屯。
然后以各家军屯的数量,征收田税。
朱由检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不,不对,不是乐见其中,而是要鼎力支持。
“窦美仪,为朕磨墨。”
朱由检对身侧的新任御侍吩咐道。
自从窦美仪到了他身边后,方正化倒是轻松了许多。
这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操持西厂的事。
从笔架上取下一直毛笔,朱由检开始在题本上批注起来。
他的批注很简单,就是一个“准”字,然后就是授予孙传庭便宜行事之权。
一旦有人想要抵抗,朱由检允许他调动宣大三镇的兵力。
在题本的最后,朱由检盖上了自己的画押私印。(PS:崇祯皇帝画押很漂亮,是由他名字的三个字组成的,因为太复杂, 他自己刻了一方印,感兴趣的铁汁可以去看看。)
这也算是给孙传庭一个保证,一旦以后引发朝堂攻讦,也能护他一遭。
等题本上的字迹干透了,朱由检将之递给窦美仪,对其吩咐道:“给外面等着的锦衣卫,让他火速送到阳和。”
“奴婢遵旨!”
窦美仪答应一声,就双手接题本,款款走出暖阁。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朱由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问道:“你这走路姿势是和谁学的?不累吗?”
窦美仪闻言,顿时羞红了脸。
只因,她的走路姿势确实是和旁人有些不一样。
“好了,去把王承恩找来,朕有事找他。”
不等窦美仪说话,朱由检就再次对其吩咐道。
不一会儿,王承恩就来到了东暖阁。
相比刚回来的那会儿,现在的王承恩,精神饱满了不少。
一进入暖阁,王承恩就对朱由检大礼参拜道:“奴婢参见皇爷。”
“你也是司礼监秉笔,乃是朕的内臣,日后称臣就看可以了。”
朱由检抬了抬手,示意对方起身。
等王承恩起来后,他又接着说道:“你刚刚回京,按说应该让你休息休息,但这里有件事,只能你去办。”
“还请皇爷吩咐,奴……臣定当尽心竭力。”
“你去一趟福建。”
朱由检这话一出,王承恩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去福建,去找巡抚熊文灿,替朕招安一个人。”
朱由检继续道。
“敢问皇爷,那人可是海盗郑芝龙?”
王承恩听到要去福建诏安,脑海里顿时冒出这个名字来。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笑道:“没想到王大伴竟是知道郑芝龙。”
“皇爷说笑了,臣也是听登莱水师的人说的。”
“据那些水手说,南方福建海面上有个叫郑芝龙的大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