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
“赐座!”
朱由检又对在旁伺候的内侍吩咐道。
等刘琏(他真叫这个名,不是我恶搞。)坐下后,朱由检这才对其问道:刘卿,太仆寺的常盈库现有存银多少?”
刘琏一听皇帝张嘴就问太仆寺还有多少银子,顿时心里一紧。
他苦着脸说道:“回陛下,常盈库经过万历朝后,就没有多少银子了。”
“没有多少是多少?”
朱由检继续追问道。
见刘琏像是一副死了娘一样的表情,朱由检只得又说了一句:“放心,不是让你借银子给其他衙门,朝廷是要购买马匹。”
听到朱由检这么说,刘琏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怪刘琏是这副做派。
实在是大明之前的几位先皇,太不是物了。
说起来,这太仆寺原本就是管理马政的衙门。
负责统筹整个大明的马户(不是驴,是专门给朝廷养马的人)、草场、马匹,每年为朝廷提供战马。
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太仆寺不再征收马匹,而是折成银子收取。
每年大概能收取四十多万两白银。
但那个时候,大明成平日久,很少购买马匹,这些银子就都攒了下来。
就这么滴,一年又一年,太仆寺就渐渐的成了大明最富有的一个衙门。
后来这事儿就被宪宗皇帝无意中知道了。
自那以后,大明历代皇帝,就开始频繁向太仆寺借银子。
到了神宗皇帝时期,干脆从太仆寺的常盈库“借”走了两千多万两白银。
这就是为什么,刘琏一听朱由检问银子的事,有些迟疑的原因。
他这是被借银子这事儿,给弄出心理阴影了。
现在听到不是借银子,而是要购买马匹,刘琏虽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他看了眼朱由检,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陛下打算购置多少马匹?”
朱由检转头看向卢象升。
后者立即起身道:“陛下,臣打算组建一个满编的骑兵卫,再加上各卫需要的驽马,亲军都指挥使司需要一万匹马匹。”
卢象升此话一出,刘琏当即叫嚷道:“卢指挥,一万匹马匹,你能养得起吗?”
“一匹战马每年的马料就需要白银三十两,一万匹就是三十万两,兵部有那么多银子给你?”
说到兵部,刘琏还看了眼袁可立,希望对方站出来说两句。
但让他失望的是,袁可立却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亲军都指挥使司花银子,和他兵部有什么关系?
刘琏也是急了,没想到这一茬。
朱由检轻咳一声道:“咳,刘卿,养马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说能不能满足卢卿的需求吧。”
“回皇上,这一万匹马匹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常盈库可以支应,但一时之间 也很难买到这么多。”
刘琏有些为难的说道。
朱由检听他这么说,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他也是没想到,太仆寺竟然还真有这么多银子。
原本他都打算自掏腰包补足欠额了,现在看来,这笔银子是可以省下了。
“刘卿,现在一匹上好的战马,需要多少银子?”
朱由检对其问道。
刘琏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道:“回陛下,现在北地的上好战马,一匹需要银子三十两。”
“当然,一般的战马只需要二十两即可,驽马就更便宜了,几两银子到十多两银子不等。”
朱由检闻言,微微颔首,心里暗道:“这么说,太仆寺现在的存银,应该是不低于三十万两。”
“刘卿,买马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朝廷马上就要在宣府和蒙古诸部会盟,你可以派人去宣府,和那些蒙古人商议一番。”
朱由检此话一出,刘琏顿时无话可说了。
你说人家养不起这么多马,人家自己想办法。
你说一时间买不到这么多马,人家皇上说了,让你去宣府和蒙古人谈。
那你还有什么理由?
况且,为朝廷大军提供战马,本就是太仆寺的职责。
于是,刘琏也干脆利落的躬身道:“臣遵旨,这就亲自走一趟宣府,和蒙古人商议购马一事。”
朱由检和卢象升闻言,脸上皆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刘琏见皇帝没再说其他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袁可立起身道:“陛下,京营经过整顿后,也急需战马补充,尤其是三千营,更是战马奇缺。”
他这边话音一落,刘琏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
他板着脸,对袁可立问道:“袁部堂,据刘某所知,三千营现在似乎是马比人多吧?”
袁可立是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兼任内阁辅臣。
但他刘琏也是堂堂正二品的太仆寺卿,自然不会怕了他。
袁可立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刘大人此言差矣,三千营虽然裁撤了大量的冗员,但也是需要尽快补齐的,不说恢复到世宗皇帝时期的七万人,两三万人总是需要的。”
“陛下,常盈库现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为亲军都指挥使司采买一万匹战马,已经是常盈库的极限。”
刘琏见袁可立开始不讲理了,也不再和他饶舌,而是转身对朱由检说道。
后者看了眼一脸气愤的刘琏,对袁可立说道:“袁卿,京营的事就先等等吧,等大明和蒙古诸部会盟后,朕会尽快为京营补齐战马的缺额。”
“臣遵旨!”
虽是有些不甘心,但皇帝都已经这么说了,袁可立只得答应。
他原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是看刘琏财大气粗的样子,出手就是一万匹战马,这才存了想要试试的心思。
刘琏见状,也是松了口气。
太仆寺虽是有些存银,但也不能这么花不是?
“好了,刘卿尽快去宣府处理买马一事,卢卿也尽快回去操练兵丁,时间紧急,都不要在朕这里耽搁时间了。”
朱由检最后对几人说道。
“臣告退!”
刘琏是最不想留在这里的,再待下去,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什么事等着自己?
而卢象升却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朱由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