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朱由检就被门外的方正化给吵醒了。
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身,在周皇后的亲自伺候下洗漱完毕后,朱由检对走进来的方正化问道:“这么一大早扰朕清梦,可是有事?”
“皇爷,乐安公主请见皇后娘娘。”
方正化低声秉奏道。
朱由检眉头一皱。
自他重生过来后,还真没单独见过自己这个妹妹。
说起来,朱由检的兄弟姐妹还真不少,足足有十好几个,不过活到成年的就只有朱由校、朱由检、乐安公主以及宁德公主四人。
朱由校驾崩前,宁德公主已经嫁人,所以现在宫里,除了朱由检外,就只剩乐安公主这么一位光宗血脉。
周皇后听到是乐安公主请见,也是有些奇怪,对方正化吩咐道:“快去请乐安进来。”
朱由检也是轻轻点头。
方正化立即领命而去。
稍顷,一位身着淡绿色宫装的十多岁少女,就在几名宫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坤宁宫后殿。
“皇嫂,您……”
“呀!皇兄也在?”
乐安正欲给周皇后见礼,一眼就看见坐在那里的自家五哥。
“臣妹拜见皇兄。”
乐安恭敬的对朱由检施礼道。
或许是前身的感情在作祟,朱由检的心里对自己这位妹妹,竟是也倍感亲近。
“乐安,过来让皇兄看看。”
朱由检对其伸手招呼道。
乐安公主大大方方的走到朱由检的身前。
后者上下打量一眼,笑道:“果然是长大了。”
周皇后看看着这对兄妹,笑道:“可不是长大了吗?再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
闻言,乐安公主顿时羞红了脸。
朱由检也想起来了,自己那位未来的妹夫,似乎是叫巩永固,最后也为大明殉国而死。
周皇后起身,把乐安公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笑呵呵的对其问道:“这么早过来,还没用早膳吧?”
说完,也不等对方答话,转头对宫女婉琳吩咐道:“命人传膳。”
婉琳应声而去。
朱由检这时对乐安问道:“皇妹,朕记得个巩永固现在赋闲在家吧?”
乐安听自己皇兄提起自己未来的驸马,脸色愈发羞怯起来。
周皇后对朱由检嗔怪道:“乐安和驸马尚未成婚,她怎么知道驸马的事?”
朱由检闻言,也是反应过来,这不是后世,两人没有举行大婚,可能脸面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对方的详细情况。
他略一沉吟,对一旁的方正化吩咐道:“宣巩永固觐见,朕等会儿要见见这位妹婿。”
“奴婢遵旨!”
乐安公主见自己皇兄面色严肃,脸上也浮现出忐忑不已的神色。
她不知道自己这位五哥,召见自己的驸马所为何事。
朱由检转头对其笑道:“皇妹不用担忧,朕只是想给他安排一个职缺,看他是否堪用。”
乐安听后,心里顿时高兴起来。
按照大明祖制,驸马都尉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只有一份驸马的俸禄,不能参政,不能入仕。
现在皇兄要给自己的驸马安排职缺,乐安公主自然心下欢喜。
如果有可能,谁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可以出将入相呢?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朱由检就辞别周皇后,准备前往乾清宫。
临走时,他又转头对乐安公主笑道:“皇妹,如果你想见见驸马,可以随朕一起。”
乐安公主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
周皇后赶紧把大笑不已的朱由检给退走了。
来到乾清宫东暖阁,窦美仪已经搬去了安喜宫。
没有了这个秘书,朱由检还有些不太适应。
而就在这个时候,内侍来报,驸马都尉巩永固请见。
“宣!”
朱由检坐到椅子上,对内侍吩咐一句。
很快,一名神采奕奕、温文儒雅的少年,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了暖阁。
“臣巩永固拜见陛下。”
“免礼。”
朱由检抬手虚扶道。
等巩永固起身后,朱由检上下打量一眼,心里对自己这位妹婿的颜值很是满意。
“巩永固,朕听闻你善骑射,可有此事?”
朱由检对其问道。
巩永固闻言一愣,心下不解皇上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躬身道:“回陛下,臣只是闲暇之余操练一番,当不得事。”
朱由检微微颔首,接着问道:“可曾读书?”
“回陛下,臣读过一些闲书。”
“朕打算效太祖旧制,遴选功勋子弟宿卫宫廷,你可愿意?”
“陛下,臣愿意!”
巩永固闻言,当即躬身施礼道。
“好,那你先去偏殿休息,朕会传在京武勋入宫,看看他们是否愿意。”
“臣告退。”
等巩永固被内侍领走之后,朱由检对方正化吩咐道:“去传在京勋贵入宫。”
“奴婢遵旨!”
方正化领命而去。
朱由检看着窗外,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另一个时空,一根绳儿也曾试图恢复这一项旧制,但以成国公和定国公为首的大量勋贵,却是以家中子弟年幼给拒绝了。
这件事似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根绳儿后来是怎么做的,朱由检不知道,但在他这里,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在京的勋贵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宫了。
朱由检也带着巩永固,来到了德政殿。
“臣等参见陛下!”
诸勋戚见到一身团龙袍的朱由检,立即齐齐施礼道。
朱由检走到御案后坐下,对一众勋戚抬手虚扶道:“诸卿免礼。”
等众人起身后,朱由检开门见山道:“诸卿都是我大明与国同休的勋戚,和朕和大明,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的祖上,要么是追随太祖建立大明,要么是追随成祖奉天靖难,也有人和朕和皇家沾亲带故。”
“说起来,整个大明你们是和朕最亲近的人。”
“所以,朕打算效仿太祖皇帝旧制,遴选勋戚子弟为朕宿卫宫廷,诸卿以为如何?”
朱由检的话说完后,底下的诸多勋戚竟是没有一个开口的。
最后还是站在首位的张维贤拱手道:“陛下,犬子之极年纪已经大了,臣孙世泽倒是可以,只是不知是否符合陛下遴选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