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这道奏本是翰林检讨孙之獬递上来的。”
“孙之獬?”
朱由检的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上次自己就要收拾这个人的,后来却给忘了,没想到时隔几个月,这个人竟是又冒了出来。
“厂臣,这道奏本留中不发。”
“这个孙之獬,你让厂卫去查一查,他最好是个清官。”
“不然……”
说到这里,朱由检的眼中寒光大盛。
魏忠贤那是什么人,是人精中的人精。
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这位陛下不喜此人。
很有可能就是这道奏本的原因。
皇爷上次召见袁崇焕的时候就说过,大明现在最需要一个稳定的关宁锦防线。
这个时候提出调整辽东将领,这不是犯了皇爷的忌讳吗?
不得不说,魏忠贤脑补出来的过程很是符合逻辑。
离开暖阁后,魏忠贤第一时间来到了东厂。
“把孙云鹤给本督主找过来。”
魏忠贤对一名东厂番子吩咐道。
番子领命而去。
片刻后,理刑百户孙云鹤就来到了正堂。
“督主!”
“过来,本督主安排你个事儿。”
魏忠贤对孙云鹤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督主您吩咐。”
“去调查一下翰林检讨孙之獬,好生调查,查仔细了,明白吗?”
魏忠贤的话一说完,孙云鹤立即会意,神情也变得有些阴森起来,点头道:“督主放心,卑职一定往细了查。”
“此事越快越好。”
魏忠贤又交代一句,孙云鹤躬身称是。
翌日。
朱由检再次起了个大早。
“皇爷,时候还早,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方正化有些奇怪的问道。
自己这位皇爷一般情况下,不到是晒三杆是绝对不会起床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看了眼他手里拿着的锦袍,挥了挥手道:“去取朕的铠甲,朕要去上直卫的校场看看。”
方正化闻言,赶紧去取了铠甲来。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后,朱由检在锦衣卫和西厂番子的簇拥下,再次驾临西苑校场。
接到消息的卢象升和曹变蛟早早就等在了军营外。
依旧是昨天那一套流程,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诸将退下,然后对卢象升和曹变蛟说道:“朕今天没什么事儿,来看看那些人。”
“陛下这边请,他们现在全被臣安排在了虎贲左卫。”
卢象升有些忐忑的对朱由检禀奏道。
后者闻言,眉头一皱。
“卢卿,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朕说的是把他们放在旗手卫把?”
卢象升赶紧跪倒在地道:“陛下,这些勋贵子弟虽然疏于操练,但大部分人都有一些骑射的底子在,让他们做步卒着实有些可惜了,所以臣才擅自做主,让他们进入虎贲左卫,还请陛下恕罪。”
朱由检看着跪在地上的卢象升,好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对方忐忑不安的时候,他这才开口道:“此事下不为例!”
“臣不敢再有下次。”
卢象升赶紧回道。
“罚俸一个月以示惩戒!”
朱由检说完后,这才骑上战马,向着马场方向而去。
卢象升起身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立即跟上。
马场内,只有寥寥几百人在操练骑马射箭。
但远处的马厩却是空空如也。
朱由检有些不解的对曹变蛟问道:“其他人呢?”
“回陛下,西苑这边对于骑兵来说,还是有些小了,臣命两个卫的指挥使率领麾下兵卒去了西山,一来一回锻炼士卒和马匹的配合。”
曹变蛟赶紧解释道。
朱由检听后微微颔首。
看了眼不远处的巩永固他们,朱由检又问道:“他们怎么样?”
“回陛下,这些人的身体都不错,大部分人也都有些底子,只是缺乏操练,最多一个月,就可以把他们拉上战场了。”
别看曹变蛟当着那些勋戚子弟的面不给他们面子,但背地里还是很欣赏他们的。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十多岁的少年,虽然耳濡目染,但终究还没进化成勋贵的完全体,心里还有难么一丝好胜心和一丝热血。
如果好好操练,让他们见见血,说不定还可以培养出一批优秀的武勋出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
朱由检说完,就策马向着巩永固他们而去。
等其走近后,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是皇帝来了。
所有人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收回各自的木刀等物后,这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臣等拜见陛下!”
“都起来吧,继续操练。”
朱由检挥了挥手,对众人吩咐道。
“臣等遵旨!”
或许是因为朱由检在一旁的原因,这些人操练起来了愈发的卖力。
甚至有人都把自己手里的木刀砍断了,疼的对面的试炼对手哇哇大叫。
“这就对了!操练的时候也得下狠手,现在顶多就是受点伤,到了战场上那可就要人命的!”
朱由检对张世泽刚才劈在徐允祯身上那一刀很是满意。
阵阵的喊杀声,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让朱由检有一种身处战场的错觉,他感觉自己体内似是也激出了一丝血性。
“巩驸马,你来陪朕对战。”
朱由检对不远处的巩永固招呼道。
后者被吓了一跳,赶紧从马上下来,躬身道:“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来!”
说着,朱由检从曹变蛟手里接过一柄木刀。
还别说,一根绳儿这具身体,素质不错,对骑射也不陌生,甚至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说起来,一根绳儿和他哥身体都还行,也都自幼练习骑射,或许比不上那些马上将军,但对付一般的步卒应该是够了。
当初魏忠贤作死,骑得马超过了天启,就被天启直接弯弓射杀,这样的人,你说他感冒一场就死了,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巩永固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朱由检,心里却是纠结起来。
自己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陛下,那自己小命还能保住吗?
“巩驸马,这般犹犹豫豫,将来怎么上马杀敌?”
见他半天没有动作,朱由检不得不激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