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大军出征的日子。
为了一举覆灭多罗特部,皇太极这次征调了满八旗近一半的兵力,足足一万精锐骑兵,还有两万左右的护兵。
还有投奔的蒙古各部,也抽调了数千人的骑兵,随同皇太极一起出征。
崇政殿内。
一身盔甲的皇太极站在玉阶之上,环视一眼殿内的一众文武,朗声道:“多罗特部数次截杀我大金的信使,阻挠漠南蒙古诸部和我大金的联系。”
“更是我大金西进路上最大的障碍,所以本汗决定,即日起征讨多罗特部!”
“此战,谁愿意担任先锋?”
皇太极的话音一落,多尔衮就主动站了出来,打了个千儿道:“臣弟愿意担任此次征讨多罗特部的先锋,望大汗允准!”
济尔哈朗也单膝跪地道:“臣弟也愿为大军先锋!”
皇太极看向两人,笑着对两人说道:“好!既然两位弟弟想要建功立业,那此战的先锋就由你二人担任!”
“本汗会率领大军,紧随其后,此战一定要把多罗特部一举剿灭!所有部众尽皆划给诸贝勒为奴!”
此话一出,各旗旗主、贝勒尽皆大声应诺。
多尔衮率领三千骑兵,和济尔哈朗一起,出了盛京,向着敖木伦方向而去。
皇太极也亲自率大军,跟在后边。
一心想要建立功业的多铎,此次也是随军出征。
建奴这么大的动静,锦州的毕自肃和赵率教自然也都接到了消息。
“毕巡抚,按锦衣卫传来的消息,这次建奴对多罗特部是志在必得了。”
赵率教一脸担忧的对毕自肃说道。
后者却是脸色平静道:“建奴这么做,本官是一点都不意外。”
“那我们是不是要出兵相助?”
赵率教又对其问道。
“锦州只有守军万余人,就算是加上周围诸堡的守军,也不到两万人,这点兵力面对建奴数万大军,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毕自肃语气平静,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赵率教有些着急了,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那多罗特部怎么办?”
“赵总兵不要着急,本官已经命人通知拱兔,让其带领族人南下,到锦州城下。”
毕自肃捋须道。
“到锦州城下?”
赵率教有些不解了,己方不是想要多罗特部挡住建奴西进的路线吗?
如果拱兔率领部众南下的话,那建奴不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的西进了吗?
毕自肃却是说道:“就算是多罗特部离开大凌河,建奴也不会直接西进的。”
赵率教一愣,旋即就明白了。
不把多罗特部解决掉,建奴是不会放心西进的,他们还怕被其截断了后路。
想明白了这一点,赵率教也就放心了。
多罗特部有骑兵两万余人,如果能够背靠己方的锦州,那建奴想要击败他们,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毕巡抚,登莱那边是不是也可以派出一部分人手,袭扰建奴的南四卫?”
“还有东江毛文龙那边,也应该动起来了,绝对不能让建奴,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西进。”
赵率教对毕自肃建议道。
这样的事,只能是王之臣这位督师,或者是毕自肃这位巡抚才能去做。
毕自肃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本官都已经让人去了。”
“不只是如此,本官还给陛下上了题本,将辽东的事,事无巨细都详细的向陛下奏明了。”
赵率教轻轻点头。
毕自肃起身道:“赵总兵,建奴从沈阳卫到大凌河足足有五百多里路,就算建奴全是骑兵,也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时间是足够,你可以整军备战了。”
赵率教拱手道:“毕巡抚,能否从山海关,或者是宁远调一些兵马前来锦州支援?”
毕自肃脸上生出一股怒气,沉声道:“援兵你就别想了,锦州这次只能靠自己!”
瞬间,赵率教就明白了。
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拱手道:“毕巡抚,您稍待,赵某这就去安排了。”
“赵总兵尽管忙。”
毕自肃这段时间也不打算回宁远了,在解决完和建奴的战事之前,他就驻节锦州了。
京城,紫禁城。
朱由检这几天一直是吃住都在乾清宫。
无论是北边的蒙古,还是辽东的建奴方向,这几天都是信使不断。
朱由检也开始忙碌起来。
“皇爷,东江伯的题本到了。”
王承恩对双眼通红的朱由检秉奏道。
后者从地上抬起头,起身走到王承恩身前,伸手道:“朕看看。”
看过之后,朱由检眉头一挑道:“毛文龙打算率兵进攻镇江堡?”
接着,他又看了眼内阁的票拟,点头道:“就按内阁的意思办,同意毛文龙的奏请。”
“同时,告诉毛文龙,东江镇距离京城太过遥远,东江所属对建奴的战事,朕不多过问,许其自专之权。”
想了想,朱由检走到桌案前,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在奏本的最后,写了一个准字,然后又写了几句话,将之递给王承恩道:“让司礼监用印,六百里加急送到东江。”
“臣遵旨!”
王承恩接过奏本,吹干上面的墨迹后,疾步走出了暖阁。
朱由检又重新走到暖阁中间的舆图上,趴在地上,开始认真查看起来。
“皇爷!宣府急报!”
王承恩刚走,黄永申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朱由检登时从地上站了起来。
劈手夺过奏本,朱由检迅速的查看起来。
半晌后,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好!卢象升这次做的不错,上直卫已经突破归化城东线,归化城已经处在大明的兵锋之下。”
朱由检激动的在舆图上来回踱步,然后又趴在地上,看起归化城周边的局势来。
“告诉卢象升,朕很满意!”
朱由检头也不回的对黄永申吩咐道。
后者答应一声,又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稍顷,朱由检从地上爬起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穿上鞋子,走到软塌上,躺了下去。
等王承恩回来的时候,只见自家皇爷已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