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伦垚听朱绍焜这么说,当即也是脸色一苦道:“殿下,不是我想说,就是忍不住,你说咋弄?”
“我……你……”
朱绍焜顿时气结。
深吸一口气,他这才将心里的怒意压下去。
伦垚,你是自幼习武,身体强壮,区区站桩你觉得没有什么,但我们不行。”
“要不,咱商量商量,你去其他伍怎么样?你不能就逮着我们几个祸害,对不?”
朱绍焜这也是没办法了,他们几人,已经连续好几天,因为朱伦垚的原因被罚了。
后者依旧摇头道:“不成, 当初分伍的时候,就是按照宗亲远近来分的,咱们……”
“嘟嘟……”
他的话还没有说,一阵急促的哨声就响了起来。
听见哨响,朱伦垚也干脆停下了话头,对朱绍焜招呼道:“走,走,先去用膳。”
“我用你奶奶个腿儿!”
朱绍焜登时大怒。
“遂平王叔,我祖母可是您婶儿,可不能这么说。”
朱伦垚没脸没皮的板着脸纠正道。
“滚蛋!”
朱绍焜怒骂一声,然后一瘸一拐的往膳堂的方向而去。
等朱绍焜他们进入膳堂,各自拿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排着整齐的队列,挨个去打菜。
几口硕大的铁锅,里面有炖的喷香的大肉块,还有一些时令青菜、汤。
至于主食,则是白面馒头或者是米饭。
这些宗室子弟,皆是出自河南,绝大部分都是选择面食。
朱绍焜的托盘里,一半是亮油油的肉块,一半是青绿色的青菜,筷子上插着三个大馒头。
不认识的人,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位郡王世子。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朱恭枵的儿子朱绍炯他们,现在也都是差不多的做派。
经过几天的适应后,这些往日里养尊处优 的天家贵胄们,现在只能是无奈接受。
高层的宗室子,舍不得放弃自己天家子弟的身份。
底层的宗室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又是吃这些东西。”
朱伦垚又开始了。
朱绍焜见状,一句话没说,端起自己的托盘,就去了朱绍炯他们那一桌。
“王兄。”
朱绍炯热情的对朱绍焜招呼道。
“世孙。”
后者应了一声,就开始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
“圣驾至,诸臣见礼!”
就在此时,惠安伯张庆臻的声音,忽然在宽阔的膳堂内响起。
“哗啦!”
所有正在用膳的人,尽皆放下手里的吃食和筷子, 转身看向膳堂门口处。
“臣等参见陛下!”
待看见朱由检的身影,众人赶紧施礼道。
“这是军中,都免了。”
朱由检环顾一眼众人,抬手虚扶道。
“谢陛下。”
“继续用膳吧。”
朱由检点头又吩咐了一句。
见这些人眼见已经有了一些军队的样子,朱由检的心里也很是欣慰。
接下来,朱由检等人就在张庆臻的引领下,来到了朱绍炯他们这边。
“陛下。”
几人见朱由检过来,赶紧再次起身拱手道。
“嗯,朕今日过来只是看看。”
朱由检微微颔首。
看见朱绍焜,朱由检笑道:“遂平王世子?”
“臣朱绍焜见过陛下。”
“你还没有袭爵吧?”
朱由检直接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父王薨逝未满三年,按制臣尚不能袭爵。”
朱绍焜赶紧回道。
朱由检点头道:“你在军中的表现,朕也都看在眼里,如果能有功勋立下,朕会考虑让你提前袭爵。”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朱绍焜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
大明宗室的问题,朝廷和历代先皇都清楚,所以对宗室子弟袭爵这件事,是能拖就拖。
现在皇帝亲口允诺,朱绍焜也算是松了口气。
“好生操练吧。”
朱由检又叮嘱了一句,然后就出了膳堂,前往张庆臻的公廨。
等其坐下后,几名亲兵赶紧端上了热茶。
“惠安伯,这些宗室子,朕可就交给你了,等下半年,朕会看有没有机会,让他们经历战阵。”
“所以,这操练之事,你可莫要懈怠。”
听朱由检这么说,不只是张庆臻,就是温体仁和郭允厚两人,也是神情一怔。
蒙古那边的战事刚刚结束,辽东那边尚在对峙,陛下竟又要再启战端?
“陛下……”
郭允厚刚刚起身,朱由检就抬起了手,出言道:“都还是没影的事,郭部堂莫急。”
听他这么说,郭允厚只得无奈退下。
张庆臻赶紧单膝跪地,拱手施礼道:“臣遵旨!”
“朕命人送过来的练兵之法,你可曾用了?”
朱由检继续问道。
提起这个,张庆臻忙是点头道:“陛下,方公公把兵书送来的第一天,臣就命所有将士,按照陛下的练兵之法操练。”
“效果果然很好,兵士们的服从性有了显著的提高,体力方面也是进步神速,陛下的练兵之法果然是妙的很。”
显然,张庆臻对朱由检那份练兵之法很是推崇。
“合用就好,朕也只是纸上谈兵,有不合适的地方,你惠安伯可以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修改。”
朱由检又郑重的对张庆臻叮嘱道。
后者连称不敢。
朱由检却是再次开口道:“此练兵之法,朕是打算在整个大明推广的,自然需要尔等武勋,以及朝中大将拾遗补缺。”
“这件事不只是你,朕还会让英国公、卢象升等人参赞,你惠安伯也莫要推辞。”
“臣遵旨。”
张庆臻听皇帝这么说,自是赶紧应下。
其实,这所谓的练兵之法,是朱由检从后世“偷”来的。
世人皆知,兔子家的陆军战力冠绝天下。
信仰这事儿暂且不提,单是士兵的操练,就有很多可取之处。
尤其是对眼下的大明来说。
又向张庆臻了解了一些营中的情况,朱由检就在众将士的恭送声中,离开了上直卫的军营。
“首辅,郭部堂,可愿随朕再去皇家科学院看看?”
出了营门,朱由检就对两人问道。
“臣等为陛下之命是从。”
两人自是不会有什么其他意见。
这两人虽然都是朝中重臣,但对皇家科学院也只是只闻其名, 从未见过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
现在皇帝相邀,他们自然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