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面对刘兴祚的招降,没有答话,而是猛地举起了手里的长弓。
电光火石间,岳托就完成了弯弓搭箭一系列的动作,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支重箭就脱离弓弦,直奔刘兴祚的面门而来。
“嗖!”
刘兴祚猛的侧头,箭矢擦着他的脸颊过去,刘兴祚的左脸上顿时被划出一条血痕。
周围的刘兴贤、马聪和李九成等人当即大怒。
双方再次厮杀在了一起。
虽然岳托的两千骑兵仅剩几百骑(一人一马称ji,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念ji!),但战力依旧惊人。
这些人中不乏有镶红旗的精锐摆牙喇,饶是毛文龙的东江军,面对这些人也是损失惨重。
战争整整持续了近一天的功夫,明军付出了近五千人的伤亡后,这才将这些人彻底的击败,就连岳托也是力竭被擒。
看着仅仅只有两百多人的建奴俘虏,以及满地的尸体,袁枢强忍心里的不适,对毛文龙说道:“建奴竟是彪悍至此?”
毛文龙轻叹一声,开口说道:“袁公子有所不知,那些身着铁甲的,乃是建奴最精锐的骑兵,这样的人在他们那边被称为摆牙喇,平日就跟在八旗旗主身边负责护卫。”
“这些人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建奴中最强大的存在,饶是岳托身为镶红旗旗主,身边也只有不过百人。”
袁枢顺着毛文龙的手指,看向倒在地上的铁甲建奴骑兵。
果然,在他们的周围,有着大量的明军尸体。
毛文龙不再理会震惊的袁枢,策马上前,来到战场的最北边。
“大帅!”
“毛帅!”
孔有德、李九成和刘兴祚等人赶紧上前见礼。
“你们先回城休整,本帅命人打扫战场,整备防务,准备应敌。”
毛文龙对几人吩咐一句,然后翻身下马,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岳托身前。
“毛文龙!果然是你!”
岳托满眼恨意的盯着毛文龙。
毛文龙没有搭理他,对身后的李九成命令道:“九成,将咱们的岳托贝勒送进城,好生照应。”
“标下领命!”
李九成上前,一把把坐在地上的岳托给抓了起来。
他这番动作,当即引得那些建奴俘虏不满,纷纷上前推搡。
周围的明军一拥而上,这才把岳托从人群中揪出来。
这些人都是东江军,基本都是辽东逃难的难民, 对这些建奴可是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在押解这些人进城的过程中,免不了拳打脚踢,如果不是毛文龙的严令,恐怕这一百多人早就死干净了。
当然,这场战斗毛文龙虽然指挥得力,但也免不了有漏网之鱼。
这些人在逃离金州城后,一路向北,想要将这里的消息立即传回沈阳。
打扫完战场,将己方战死的将士全部火化,装进瓷罐。
而那些建奴的尸体,则是被毛文龙下令筑成了京观,就在距离金州城不远的地方。
回到金州城内,毛文龙、刘兴祚等人皆是大喜过望。
这一战的战果实在是太辉煌了,整整两千的建奴被己方全歼,这可是大捷,真正的大捷。
以往的时候,明军能够斩寿几十、上百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功绩了,这回一次就斩杀建奴近两千人,这样的战功足够封爵了。
韩汝贵也是乐的见牙不见眼,一边在那里录功,一边哼着小曲。
东江军能够有这样的战绩,他这位监军的功劳绝对少不了。
等报捷的文书送到京城,皇爷一定会重赏此次参战的有功将士。
很快,数道奏本就被一艘快传送到了登莱。
而毛文龙他们呢?
在经过短暂的庆贺后,则是立即开始加固金州城的城防。
可以预见,在建奴得知这边的情况后,绝对会进行疯狂的报复。
再说,就算是没有岳托这件事,建奴也绝对不会允许毛文龙占据金州卫。
就在毛文龙抓紧加固城防的时候,代善也终于见到了岳托身边的苏布兴阿。
当初在金州城下,岳托在明知自己逃不出去的情况下,拼死把苏布兴阿送了出来。
在得知刘兴祚没死,还联合毛文龙算计了自己的长子,代善的眼中顿时生出无尽的杀意。
“郎格!”
“奴才在!”
“你立即回盛京,将金州发生的事向大汗秉奏,请大汗立即派兵南下!”
“嗻!”
郎格也知事关重大,没有丝毫的耽搁,快步离去。
看了眼浑身伤势的苏布兴阿,代善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咬牙道:“苏布兴阿!”
“奴才在!”
“你的主子落于敌手,你说该怎么办?”
代善的语气中满是寒意。
苏布兴阿脸上露出一丝苦色,声音有些低沉的垂首道:“请大贝勒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战死沙场。”
“去吧,准备准备,随本贝勒出征!”
代善对他的态度很是满意。
你的主子被擒了,你身为侍卫统领,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或许是因为岳托的前车之鉴,代善虽是心里焦急如焚,但也没有轻敌冒进。
他一边等着皇太极那边的消息,一边派出了大量的斥候,近两万人的大军也是步步为营,沿着榆林、熊岳、得利赢缓缓向南推进。
再说皇太极这边,刚刚返回盛京的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就接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在出征之前,他就派人前往朝鲜,命朝鲜为己方提供粮草。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朝鲜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转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当时还在皮岛的毛文龙。
毛文龙哪里会让皇太极如愿?
当即就派出了使者前往朝鲜,请朝鲜国君务必拒绝皇太极的要求。
此时的朝鲜国王乃是年仅二十九岁的李倧,向来忠于大明,经过丁卯胡乱,对建奴也是深恨之。
在接到毛文龙传过来的消息后,李倧自是欣然接受,对建奴的要求嘴上答应,却是迟迟没有任何的动作。
建奴派出的使者在等了近半个月后,最后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平壤。
皇太极在听完多铎的秉奏后,眼中闪过一道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