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时珍这个名字,朱由检的眼睛猛地一睁。
后世只要上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谁没有听说过李时珍的大名?
就算是没有听说过李时珍,那本草纲目总知道吧?
朱由检有些意外的看了陆家明一眼,他没想到,这小老头竟然是李时珍的弟子。
“原来是李东璧的弟子,怪不得。”
朱由检出言赞赏道。
“草民不敢,草民并非东璧先生的弟子。”
陆家明赶紧解释了一句。
见朱由检眉头紧锁,魏忠贤赶紧出言为其转圜道:“皇爷,这陆家明因为一些医道理念和东璧先生不合,所以东璧先生并未将之收入门墙。”
朱由检这下子来了兴趣了,开口问道:“不知陆先生的医道理念,能否讲给朕听听?”
陆家明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魏忠贤。
魏忠贤无奈,只得再次对朱由检说道;“皇爷,陆家明精擅外科,研究医术的时候,需要……需要一些……一些尸体。”
在这个时代,毁坏尸体可是一项重罪,自是不敢张扬,这也是为什么陆家明名声不显的原因。
等魏忠贤说完后,陆家明已经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陆艺龄见状,也不再和周皇后说悄悄话,走到自己祖父身边,跟着一起跪在那里。
“陛下,草民只是觉得想要治病,就需要对人体有个清晰的认识,如果连……”
朱由检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满脸惊喜道:“没想到,陆先生竟是受了华佗的传承。”
华佗那是中医外科的祖师爷了,朱由检这么说倒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家明听朱由检这么说,先是神情一怔,旋即赶紧推辞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一介铃医,岂敢说受元化先生传承?”
朱由检抬起头,略一沉吟,开口道:“朕看你日后就为朕效力吧。”
“朕已经命锦衣卫遍访民间名医,请其入京,待这些医家圣手进京之后,朕会在京城设立皇家医学院, 陆先生可以前往任职,担任医学院学士,研究医道,传播医道,陆先生以为如何?”
陆家明听朱由检这么说,哪里会拒绝,赶紧应道:“草民谢陛下隆恩!”
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陆艺龄的身上。
周皇后这个时候忽然开口道:“陛下,不如请陆艺龄留在宫里,在臣妾的坤宁宫做个女官如何?”
“一是,臣妾可以向其学习医术,二是可以让其帮臣妾照料皇儿,还请陛下恩准。”
周皇后的话说完后,朱由检开口对陆艺龄问道:“陆姑娘以为如何?”
“民女……民女愿意。”
“好,魏忠贤。”
“臣在。”
“带他们祖孙下去吧。”
“臣遵旨。”
魏忠贤躬身应道。
朱由检又补充了一句:“陆学士的俸禄按皇家科学院学士的旧例,陆姑娘嘛……”
“皇后自己决定吧。”
“草民(民女)谢陛下,谢娘娘。”
两人赶紧跪倒谢恩。
朱由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两人走后,朱由检也站起身,对周皇后说道:“皇后照看好皇儿,朕有事就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
出了坤宁宫,朱由检对方正化问道:“李若琏那边的差事如何了?”
“回皇爷,武清侯府所有人,都被押入诏狱,只等皇爷旨意。”
方正化低声回了一句。
“走,随朕去诏狱!”
朱由检冷声道。
……
稍顷。
一身便装的朱由检,在一众锦衣校尉,以及西厂番子的护卫下,来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臣等迎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刚接到消息的李若琏,带领一帮子锦衣卫将校, 火急火燎的出门迎了上来,对朱由检施礼道。
“李诚铭在哪里?带朕去。”
朱由检开门见山道。
“陛下,武……李诚铭现被关押在诏狱,请陛下随臣来。”
一行人进入北司后,直奔诏狱而去。
“陛下,臣将李诚铭一家拿了后,没让他们接触任何人,也没有审讯。”
李若琏一边走,一边对朱由检介绍道。
朱由检微微颔首。
诏狱内,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内,李诚铭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
朱由检抬手阻止了正要唱喝的方正化,径直来到了牢房外。
“李诚铭。”
朱由检冷着脸,开口道。
李诚铭猛地转身,看到来人是朱由检,赶紧跪倒在地,大声道:“臣武清侯李诚铭,拜见陛下,陛下……”
“行了!朕不想听这些,说些朕想听的。”
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李诚铭的话,沉声道。
“臣……臣不知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明示。”
李诚铭满脸不解的对朱由检说道。
朱由检转头看向李若琏,吩咐道:“打开牢门。”
“陛下,不可!”
李若琏还真怕出事,赶紧出言劝诫。
朱由检却是不在意道:“有方正化在,朕无碍。”
对方正化的武力,李若琏很是清楚,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命人打开了牢房门。
朱由检对身后的众人挥了挥手道:“留方正化在这里,其余人都退下吧。”
“臣等遵旨。”
等所有人都退到十步以外,朱由检这才带着方正化,进入了牢房。
“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可以说了。”
朱由检俯首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李诚铭,再次问道。
李诚铭依旧是刚才那副样子,满脸都是不解。
“臣实在是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朕看在孝定皇太后的面上,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要面皮,那就休怪朕不讲亲戚情面了。”
“这诏狱是什么地方,想必你很清楚吧?”
李诚铭这次没有再装傻,只是跪在那里沉默不语。
朱由检的眼睛微眯,沉声道:“皇兄的那些子嗣,是不是也和你们有关系?”
“没有!先帝子嗣和……!”
“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
“臣是想说……”
李诚铭自知失言,赶紧就想找补,但岂不知却是越描越黑。
朱由检冷冷的看着他,语气阴冷道:“说说皇长子的事。”
“陛下,臣……臣……”
“想仔细了!”
朱由检厉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