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朱由检他们回到皇家科学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方正化有些焦急的对其劝道:“皇爷,宫门快要落钥了,我们该回去了。”
朱由检确实不在意道:“落钥了那就不回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后,也不再理会方正化,转头对宋应星说道:“宋卿,朕之前说的,让你把皇家科学院的这些工坊,全部搬迁到西山那边去,你般的如何了?”
宋应星赶紧将手里的茶盏放下,对朱由检拱手道:“陛下,臣前几日去看过了,西山那边各处工坊,都正在有序的建造中,最快年前就可以将造纸作坊、车床作坊、火炮作坊、火枪作坊搬过去。”
朱由检微微颔首,对宋应星建议道:“最好是把这些作坊都再细分一下,就像是制造火铳,制造铳管的作坊,就专门做铳管,做枪柄的就专门做枪柄。”
“陛下,臣就是这么安排的,这么做一是可以加快制造速度,另外还可以保密,就算是有工匠被人挖走了,也只能是制造一部分。”
宋应星到底是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人才,对这些事安排的很好,朱由检也就不再多嘴了。
喝了一口茶,朱由检又说起来这颗粒火药的事。
“王卿,你是机巧大家,回头你和诚阳真人一道,看能不能制造一些机械,专门用来制造颗粒火药。”
王徵和魏晋阳赶紧应下。
说完这些事后,朱由检也就不再多留了,准备起身离开。
而就在此时,他猛地看到了殿门上的镂花窗户。
几步来到门前, 伸手在窗户上一模,转头对宋应星问道:“宋卿,平面玻璃已经制造出来了?”
宋应星也是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回陛下,是臣疏忽了,玻璃工坊那边已经造出了平面玻璃,臣……臣竟是忘了向陛下秉奏了,还请陛下恕罪。”
朱由检倒是没有怪罪,而是对宋应星问道:“宋卿,这平面玻璃的产量如何?”
想了想,宋应星回道:“回陛下,玻璃这东西只要知道了是怎么制造的,造出来很是简单,工坊那边有高炉,有焦炭,产量没有问题。”
“就是……就是这东西没什么用呀,除了用来安装在窗户上,其他的用处臣等还真没有发现。”
闻言,朱由检笑了。
“宋卿,这玻璃的用处多了去了,可不是只能用来做窗户。”
“你等朕想想。”
朱由检说完,就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
半晌后,他猛地停下,对宋应星说道:“宋卿,你们可以尝试将锡箔贴在玻璃上,然后在上面浇筑水银,等水银干了,就会成为镜子。”
“镜子?”
宋应星几人都没往镜子那方面想,此时经过朱由检提醒,也是豁然开朗。
“试试,成不成的,试试就知道了。”
朱由检又补充了一句。
“是,臣明日就去西山,试试制造玻璃镜。”
宋应星应道。
朱由检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威尼斯的一条律法,神情严肃道:“无论是制造玻璃的技艺,还是制造镜子的技艺,严禁外流!”
“谁敢泄露出去,族诛!”
听到朱由检这么说,在场所有人皆是心里一凛。
就这,朱由检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对方正化吩咐道:“你西厂也要严密监察,莫要疏忽!”
“臣遵旨!”
“另外,让亲军都指挥使司派人,负责守卫西山各处工坊。”
“臣回去就安排。”
方正化知道朱由检对这些工坊很是看重,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看重,竟是派出了亲军守卫。
朱由检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又对宋应星说道:“宋卿,反正西山那地方足够大,朕看不如就在那里为工匠们建造一些宅子。”
“有了水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宅子建好后,就让那些工匠和他们的家人住在那里。”
宋应星有些为难道:“陛下,各处工坊做工的工匠现在就有数千人,日后会越来越多,若是这么多人都为其提供宅子的话,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內帑那边就算是有些存银,也不能这么花。”
朱由检摇头道:“这笔银子就落在玻璃工坊上了。”
“嗯?”
宋应星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皇帝这是打算用玻璃和镜子的收益,来为那些工匠建造屋舍了,只是不知道这玻璃和镜子,能不能把这个窟窿堵上。
朱由检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他,宋卿多虑了。
这个时代的威尼斯国王,送给法国王后一面小镜子,这快小镜子的价值高达十五万法郎。
按照法郎的含银量,是个法郎就相当于一两半的白银。
这么换算的话,十五万法郎相当于两万多两白银。
一块小镜子,在原产地欧洲的价格都高道两万多两银子,那大块的全身镜,在大明应该卖多少银子?
如果运到海外,又得卖多少银子。
朱由检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去收割天下士绅,以及海外那些大户的金银了。
越想,朱由检的心里就越美。
看了眼有些担忧的宋应星,朱由检又笑道:‘宋卿,莫要小瞧了玻璃和镜子的价值。”
“相信朕,这两样东西,绝对会为皇家科学院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
毕竟是没有见到实效,宋应星也只是点了点头。
看天色已晚,朱由检也没有多留,再次叮嘱宋应星送一些玻璃入宫后,就在方正化等人的护卫下,离开了西苑。
而宋应星他们却是没有歇息的意思,而是直奔不顾夜色,直奔西山的玻璃工坊。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今晚就可以把玻璃镜子制造出来。
再说朱由检这边,这个时辰宫门已经落钥,就算他是皇帝,想要在晚上打开宫门,也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
朱由检想了想,干脆也就不回宫了。
“方正化,今晚不回宫了,去上直卫的军营。”
朱由检坐在马背上,对身后侧的方正化说了一句。
方正化有心想要劝谏,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