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李自敬的公廨,挥手让一众亲卫退下,李自成在得到王承恩的示意后,对赵盛说道:“说吧,正好公公在这里。”
赵盛跪倒在王承恩面前,叩首道:“小人原延绥镇清平堡百户赵盛,拜见公公。”
听到赵盛的自我介绍,王承恩和李自成对视了一眼。
后者冷声道:“接着说。”
“公公,李大人,小人……”
赵盛将自己是怎么进入府仓,受何人所托,要做什么,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等其说完以后,李自成看着跪在那里的赵盛问道:“如果公公今日不来的话,你打算怎么做?”
赵盛再次叩首道:“小人原本打算将事情报与李主事,求李主事帮忙救出小人的家人。”
一旁的李自敬这会儿都吓死了,听赵盛这么说,当即就要破口大骂,但却被李自成用眼神制止。
李自成转身对王承恩躬身道:“公公,眼下当如何?”
王承恩冷笑道:“反正罪证收集的也差不多了,认他张家家大业大,这次也是十死无生。”
“咱家看也不用再等了,洪承畴不是说延安府可以暂时交给孙绳武吗?”
“那你就前去拿人吧,按照厂卫调查的情况,一个不漏,将延安府上上下下所有蠹虫尽数捉拿!”
李自成闻言,当即躬身领命。
站直了身子,转身看向跪在那里的赵盛道:“你随我一起!”
“是,大人。”
“刘宗敏!”
“标下在!”
“传令让城外的兵马入城,接管延安府城防!”
“标下领命!”
刘宗敏大步而去。
李自成对王承恩再次施礼后,带着赵盛也出了府仓。
“会骑马吗?”
李自成翻身上马,对赵盛问道。
后者赶紧点头。
“给他一匹马。”
几十名上直卫亲军,随着李自成直奔延安府府衙。
府衙门前,差役看到李自成他们,领头的班头赶紧上前,厉声道:“什么人?竟敢在府衙门前纵马?”
李自成翻身下马,对班头问道:“张知府可在?”
“你是谁?”
“本官虎贲左卫百户官李自成。”
李自成说完后,班头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道:“百户?知府大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百户说见就见的?”
班头说的也没错,百户在知府面前还真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儿。
“去,让你们守备来。”
班头还以为李自成他们是延绥镇的边军呢。
哪怕李自成说了自己是虎贲左卫的人,他也闹不清。
“啪!”
李自成一巴掌扇在班头的脸上,怒声道:“狗日的!老子是天子亲军!就你也敢对老子大呼小叫?”
“来人,随本官进去!谁敢挡路,杀了!”
“是!”
身后数十名上直卫的亲军齐声应诺。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和锦衣卫是一样的,都是天子亲军,只不过负责的的职事不同罢了。
一伙人在李自成的带领下,毫无顾忌的冲进了府衙。
在杀了几个想要阻挡的差役后,就再也没有人敢上前了。
前院的六房书吏、管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李自成的人拿了。
中院的府丞、通判、推官之类的也都没跑了。
接到消息的张辇,慌忙披上官服来到了中院。
“尔等何人?竟敢闯我府衙?”
张辇看着对面的李自成,满脸愤慨。
“张知府,下官虎贲左卫百户官李自成。”
李自成笑着自我介绍道。
“你……你们是上直亲军?”
张辇脸色骤变,但紧接着又怒声道:“就算你们是上直亲军,也无权擅闯府衙,就算是锦衣卫拿人,也需要驾帖,你们又算什么?”
“呦呵!张知府对我锦衣卫的事儿挺清楚吗?”
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一身大红色斗牛服的许显纯,带着一大帮子锦衣卫走了进来。
“下官拜见许佥事。”
李自成赶紧施礼道。
结合之前许显纯的话,张辇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许显纯对李自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走到张辇的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张知府,本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有资格拿你吗?”
“驾帖的事儿,等回了京,本佥事再去办,你莫急。”
说完后,不顾张辇苍白的脸色,许显纯大喝道:“来人,延安府衙上下所有人,尽数捉拿!”
“标下领命!”
一众校尉齐声应道。
“李百户,拿人的事儿就交给锦衣卫了,你还是去护卫公公吧。”
许显纯目光重新落到李自成身上,开口道。
李自成倒也不在乎,这事儿本来和他就没多大关系,锦衣卫想接手,就让他们接手好了。
带着自己麾下几十名兵卒出了府衙,李自成对一脸焦急的赵盛问道:“知道你家人在哪里吗?本官帮你把人救出来。”
“多谢百户,多谢百户。”
赵盛赶紧连连道谢。
随着许显纯和李自成,已经延绥镇兵马接管城防,整个延安府都变得风声鹤唳起来。
一队队的锦衣卫被许显纯撒出去,延安府下辖各县,但凡是底子不干净的,全都被锦衣卫捉拿下狱。
而除了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那些前段时间大发国难财的商贾们,也都没能躲过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锦衣卫拿了。
而与此同时,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了庆阳府。
庆阳知府阮自华以下,整个庆阳府大小官员,几乎被连锅端了。
幸亏之前洪承畴就已经有了安排,孙绳武和谢四新两人,迅速接过两府的各项事务。
陕西布政使司那边,也抽调了大量的官吏,填充到两府,这才算是稳住了陕北的局势。
延安府府衙。
王承恩端坐首位,其下分别是许显纯、孙绳武二人。
“许佥事,孙同知,此间事了,咱家也该返京了。”
“这延安府的事儿就交给二位了。”
许显纯苦笑道:“公公,您这路上快点还能赶上回京过年,许某可就没这福气了。”
“陕北这边算是安稳下来了,其他地方还没头绪呢,许某还有的忙。”
王承恩不轻不重敲打道:“什么有福没福的?能为皇爷效力,就是最大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