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赵率教当即大惊失色,忙是举起手里的千里镜。
待看清了军中的旗帜后,赵率教当即大喜。
“敲响战鼓!我们的援军来了!”
“是!”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响彻天地。
曹变蛟那边看到正在交战的双方,转头对赵光瑞喊道:“老赵,你去右翼,我去左翼,从后方掩杀过去!”
“得嘞!”
四千马队分成两路,曹变蛟带着麾下的京营马队,直奔豪格所在的方向而去。
“建州鞑子,你曹爷爷来了!”
曹变蛟大喝一声,举刀就冲进了建奴的军阵中。
腹背受敌,建奴军中顿时乱成了一团。
“进攻!”
赵率教也看到了建奴的慌乱,当机立断大声命令道。
步卒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最前边的刀盾手,举着手里硕大的盾牌, 不顾建奴的箭矢,护卫着后边的长枪兵和火枪兵。
被前后夹击,豪格此时也怒了。
“杀!杀光这些明狗!”
建奴此时也已经陷入了绝境,爆发出了强大的战力,明军的攻势为之一滞,同时也出现了明显的缺口。
豪格的战场嗅觉极为的敏锐,看见出现缺口,立即领兵向着缺口冲去。
“撤!撤!”
豪格拼命的嘶吼。
曹变蛟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疯狂的催动胯下的战马,挡在了豪格的前面。
“爷爷看你往哪里跑!”
一刀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名摆牙喇砍落马下,曹变蛟迎着豪格就冲了过去。
但可惜的是,己方的骑兵数量,终究还是少了一些,随着战线被拉长,留给建奴后撤的缺口越来越多。
最后,明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建奴撤出了战场。
曹变蛟有些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头盔:“狗日的,让小鞑子跑了!”
“打扫战场,收拢马匹,就职伤兵,快!”
赵率教策马来到阵前,大声命令道。
一个时辰后,十三山驿。
“幸亏你们回来的及时。”
赵率教看着面前,浑身浴血的曹变蛟和赵光瑞两人,满脸堆笑的赞赏道。
“总兵言重了,就算我们没有回来,建奴也会无功而返。”
曹变蛟客气了一句。
赵率教转头看向王升道:“还多亏了京营的将士们悍不畏死,这才挡住了建奴的兵锋。”
他的话音一落,锦州游击将军鲁之甲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
“大帅!大捷,大捷呀!”
鲁之甲脸色涨红的大声喊道。
赵率教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没看到两位侯爷在这里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末将拜见新城侯,拜见……”
鲁之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变蛟出言打断了:“行了,都是自己人,直接说战果吧。”
鲁之甲赶紧回道:“两位侯爷,大帅,此战我军共斩杀真奴一千七百余人,俘获一千三百余,战马两千一百余匹,各式军械……”
“好!这确实是大捷,当立即向广宁的袁阁老,向京里的陛下报捷才是。”
赵光瑞也不顾浑身疲惫,兴奋的对自家叔父建议道。
赵率教却没有那么高兴,而是对鲁之甲问道:“我军损失多少?”
鲁之甲脸上的喜意,迅速的收敛下去,沉声禀报道:“大帅,此战我军战死一千一百二十五名将士,两千余兄弟受伤,京营的损失,标下暂时还不清楚。”
鲁之甲的话音一落,曹钦就走了进来,开口道:“侯爷,京营的损失也很大,近两千兄弟战死,还有一千多兄弟伤势严重。”
“收拢战死将士们的遗体,命军中的医师,精心治疗。”
曹变蛟面色严肃的对曹钦命令道。
“是,侯爷!”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升,声音有些低沉道:“曹参将,统计各营的有功将士名单,本侯要向陛下和朝廷上书,为他们请功。”
“下官领命!”
曹钦答应一声,就转身出了正堂。
曹变蛟看了眼赵率教,对其建议道:“赵总兵,还需将这边的战况,立即向广宁通报,免得他们担心。”
赵率教微微颔首道:“冠军侯说的是,下官这就修书。”
曹变蛟等人也告辞离开,只是在临走之前,曹变蛟不着痕迹的对赵光瑞使了个眼色。
晚上,曹变蛟的军帐中。
“老曹,不是有房间吗,你怎么住帐篷了?”
赵光瑞一进入帐篷,就大咧咧的问了一句。
曹变蛟挥手示意帐内的亲兵退下,还对其命令道:“退到十步之外,莫要让人打扰本侯。”
“是,侯爷!”
亲兵领兵而去。
赵光瑞有些奇怪的对曹变蛟问道:“老曹,你这是作甚?”
曹变蛟请其坐下后,指着面前桌案上的饭菜,笑道:“先用饭。”
“没有酒?”
“军中不得饮酒,这是陛下的严旨。”
曹变蛟随口回了一句。
赵光瑞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老曹,我这全身骨头都累的酸疼,你有事就说吧。”
“你赵家在锦州有多少家丁?”
赵光瑞一愣,让你直接说, 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
满脸警惕的看着曹变蛟,赵光瑞压低了声音,沉声问道:“冠军侯这是何意?”
听到赵光瑞对自己的称呼,曹变蛟苦笑道:“果然是好人难当。”
“何意?”
“可是朝廷要有什么动作?”
赵光瑞也反应过来,再次追问道。
“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动作,我也不知。”
曹变蛟还真不知道这些事儿,自是如实回答道。
这下子,赵光瑞更是不解了。
曹变蛟吃了口烤熟的马肉,继续道:“老赵,朝廷对京营将士们如何?”
赵光瑞这两天,也没少听曹变蛟叨叨,对京营将士们的待遇也有些了解,闻言点头道:“如果真的按你说的那样,朝廷和陛下对京营将士着实不错,也难怪他们会在战场上如此卖命,以我观之,只要经历几场大战,其战力就不会不弱于……不会弱于宁锦精锐。”
“老赵,你可知道,朝廷养活整个京营三大营的花费,远不如辽东兵饷开支大。”
赵光瑞的神情一怔,旋即眼睛微眯道:“我明白了,朝廷和陛下是不是认为,这笔银子是被我们截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