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认为,法律的制定,不光不能宽泛,而是越来越详细越好,这样一旦出现了分歧,都有迹可循,不能给一些人钻法律空子的机会!”
李二点点头,大概是认可了李丰田的提议。
“不过,虽然臣不是很精通法律,但是有个提议,建议陛下采取一下。”
“哦?先生请讲。”听到李丰田想说点干货了,李二顿时来了精神。
“陛下,我们后世的法律,不光有这些具体的基本法,还有个更高的宪法。”
“这宪法,陛下可以理解为治国的核心纲领,不需要具体的条条框框,但是却是下面立法的总体依据,立法的核心思想不能跳出宪法的规定。”
“这样的好处是,给后世的子孙留下一个可以参考的中心思想,也能说明陛下以法治国的理念和态度。”
“例如,臣举个例子,任何形式的宗教,都不能凌驾于国家之上,宗教的成立,需要经过国家严格审批,并承认其合法地位,然后统一规划用地,任何宗教不可染指金钱,信徒只能自耕、乞讨、或者接受百姓的捐赠获得食物。”
听到这,李二一愣,然后诧异的看着李丰田,说道:“难怪先生……”
李丰田说道:“陛下明白就好,臣作为一个未来人,怎能不知这宗教的双面刃。”
“哈哈哈!真不愧是先生。”
“这些具体的事项,臣就不参与了,毕竟臣没有那些大臣更了解大唐,所以不能乱说。但是可以提供一些思路。”
“臣一时想不起那么多,就先想到几条说几条吧,反正修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先生请讲。”
李丰田斟酌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说道:“宪法的制定,目的在于维护国家的安全和统一,以及百姓生活的基本权利。那么对于叛国、分裂、出卖国家利益的分子,就要严厉的惩罚。”
李二点点头,非常认可。
“对外层面,国家要采取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好!”当李二听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时,不禁的叫了声好。
李丰田解释道:“陛下,这句话也是后世的一任很有作为的帝王提出的,而且他也是这么做的,所以,臣就将此句搬过来,赠与陛下,希望陛下能将此话督促后世子孙。王朝的覆灭不可避免,但是,民族的脊梁,万不可断!”
李二面色凝重的说道:“朕明白先生的苦心了,至此以后,朕就将此话写入祖训,希望后世的不孝子孙,即便亡国了,也不要断了骨气!”
“陛下英明!”
“先生,请看这个,其他的朕都理解,但是这不和亲?”
李丰田挠了挠头,最后只能说道:“其实吧,陛下,这条是说给您听的……”
“呃?”李二一脸的黑人问号。
“在原先的历史上,在陛下执政的中后期,为了稳定周边,是与不少异族和亲。这和亲也就算了,陛下还好大喜功,赠予了这些蛮族不少耕种、医疗、工匠技术。这些玩意儿才是最要命的,现在朝堂上的主流都是经史子集,实际上,真能强国富民的,恰恰的就是被这些士大夫口中称作‘奇技淫巧’的东西。您倒好,一股脑的给送给别人,结果养了一圈白眼狼!”
“这些不要脸的人不念好也就算了,在千百年后的我们那个时代,他们竟然还恬不知耻的说这些东西是他们的!您说恶心不?”
李二老脸一红,说道:“在原来的历史上,朕真的如此不堪吗?”
李丰田赶忙安慰道:“陛下不要如此说,您之所以这样,因为您也是当时历史的一份子,您是跳不出历史的,我们这也是后世总结的,所以陛下不要自责,更何况,现在臣已经在了,历史也在悄悄的改变,只要臣在,这种事情就一定不会发生!”
“请先生多督促!”李二郑重的说了声。
这个话题结束了。
李丰田继续说道:“还有几点,一个是未来陛下对于知识产权的保护。”
“知识产权?”李二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
“没错,在臣未来的规划当中,必须要将民间的各种技术吸纳并归用,这里就涉及到一个矛盾。”
“我们华夏的匠人有一点不好,就是有些手艺,都是祖传的,父传子,子传孙,这样不好,如果某些先进的手艺因为一些意外,导致这些人死掉,那么这项技术就等于消失了,这是人类的损失!”
“所以,为了保护这些重要的技术和知识,必须国家层面出手,我们后世的做法,就是设有‘专利法’!”
“专利法?”接二连三的名词让李二有些一时难以消化。
“没错,臣打个比方吧,就如陛下乘坐的马车,当某一天某一个匠人发明了一种新型的马车,不但更加平稳快速,而且还省材料,陛下认为这是不是一项进步?”
“当然是了!”
“但是,对于此项发明的人有什么好处呢?司马迁早就告诉我们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性如此。”
“所以,这专利法的作用就在此,继续以刚才为例,这时候,如果匠人将自己的这项技术到官府申请,而官府经过验证,并认证了其专利。那么从此以后,市面上就不允许再出现这种马车,如果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种马车只能由发明的人专卖,另一种就是,其他人通过合理的价格,从他手中购得此技术,才可售卖。否则,按侵权处理,官府有权查抄该抄袭者并予以惩罚!当然,为了保证公平性,防止官府方面和权贵沆瀣一气,也必须有相应的监管机构。总之,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但是,一旦成功了,对于国家来讲,可以拿到许多民间的技术,对于快速提升国力和国家的发展,有着积极的作用!”
“陛下,请您牢记,推动历史前进的,向来都不是某个皇权或者某个官府,而是广大的、普通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