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父皇和自己聊了很久。
从父皇口中得知,先生为了建立这个慈善组织,付出了许多,一方面这个组织的确对于大唐是有非常大的好处。另一方面,这也是先生给自己争取到的非常宝贵的历练机会!
不是说朝堂之上或者朝堂的部门不能历练,但是朝堂之中,暗中还充斥着各种人心博弈,自己还小,过于早的陷入权力的旋涡,对自己没有好处。
“高明啊,对于你来说,也许众多的师傅中,先生可能远远没有其他师傅接触的多,但是说起对你上心的,先生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也许他为你做的,你看不到,但是为父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先生为了让你有个好的历练的机会,好好的成长,顶着巨大的压力,给你争取来这次锻炼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的把握!”
昨日父皇的话语,依然萦绕在耳旁。
李承乾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
因为有李丰田的存在,李二提前得知了历史,而且也是知道,在原先的历史上,李承乾的下场,和自己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主要是根据李丰田的描述,李二扪心自问,还真的就像自己能做出来的!
所以,李二每一次和李承乾沟通的时候,都格外的注意语气和心态,尽量的平稳和平和的去沟通。
而且,按着李丰田的说法,少批评,多鼓励。
所以,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事情,李二都是尽量的去鼓励和支持。
再加上李丰田潜移默化的影响和讲道理,这一世的李承乾,比原先的历史要勤奋好学,更加的懂事而自信。
……
“怎么,没心情?”李丰田拿起一小块点心,很随意的丢入口中,“嗯,味道真不错。”
“哦?先生,您怎么来了?”李承乾大喜道。
在李承乾的心中,李丰田与其说是老师,但是形象上更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
“有心事?说来听听?”李丰田很自然的坐在了一旁,然后又拿起了水果,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看得出,李承乾现在心里压力很大,所以,就更不能弄的很严肃,反而就如朋友一般,很随意,在你旁边若无其事的吃喝。
果然,李丰田的随意,让李承乾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
“先生,说实话,我现在的内心,既紧张又忐忑。”
“为了慈善组织的事情?”
“没错,昨日父皇对我说了,先生为了给高明争取到一次锻炼的机会,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李丰田放下手中的水果,说道:“高明啊,其实,你不应该有什么压力,反而是我,才应该有压力才对。”
“先生为何如此说?”
“首先,这慈善组织,不光你不懂,其实我也不懂,因为这是创先河的东西,没人知道这个东西应该怎么做,做成什么样子,这是其一。”
“其二,这组织首创,我必然要将其领向正轨,做好了,是太子聪颖,做不好,就是我这个臣不尽职。”
“怎么能这么说呢?先生如此付出,即便是失败,也不应该如此说啊!”
“高明,这就叫政治!无关对错!”
“高明,你今年十四岁了吧?”
“回先生,是的。”
“再过两年,你就属于成人了。也许,在你父皇的心目中,你还是个孩子,但是,在为师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把你当个孩童去看!知道为什么吗?”
“请先生赐教!”
“我希望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个人,如果长期在一个听命令的环境中,他就会无形中,养成一种习惯,就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没有自己的判断。”
“你父皇之所以这么英明神武,就是因为无论朝廷上的大臣说什么,你父皇也有自己的判断,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我……远不如父皇……”
“高明,你这个出发点就是错的。陛下只能是陛下,你只是你,你成为不了你父皇,同样,你父皇也不可能成为你。你父皇用他自己的方式,让大唐更好,而你就要考虑用你自己的方式让大唐更好。”
“所以,千万不要用你父皇的想法、行为来约束自己,你父皇可以英明神武,你同样可以,也许方式不一样,但是只要结果是相同的,就可以了!”
“我之所以把你单独从朝堂上拉出来历练,就是希望你现在远离那些勾心斗角和蝇营狗苟。”
“现在的你,过早的接触这些,只能污了你的心神。”
“人活在世上,早晚都要接触到,这是必然,你不能回避,但是,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要在一个干净的环境中,去学习、去历练。”
“当你见识到了这个广袤的世界,增长了见识,并且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就不用去怕那些事情了,因为你会有自己的判断!”
“而且,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组织。这个组织名为慈善,可是运行起来的难度,不比朝廷运转简单。”
“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年,你就踏踏实实的用心做事,用心的去体会这个世界。未来,你会见到形形色色的人,不同阶级的百姓,你要知道,百姓要什么,他们缺什么。这样,当你继承你父皇的座位的时候,心中就自然有了百姓。”
“你父皇就是因为心存百姓,所以,朝廷稳定,万民归心,江山稳定。”
“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可以教,有些东西,根本没法教,必须要自己实打实的去经历、去体会、去思考,才能领悟。”
“社会课,是最难的一课,而且,永远没有毕业。”
李丰田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
“所以,不要有压力,借着这个机会,用心去看,用心去做,用心去思考,这将会是你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殿下,论文化,臣教不了你什么,甚至是说起经史子集,殿下都比臣会的多。臣出身寒微,是陛下提拔臣于草堂之中。陛下和朝廷,教会了殿下如何从上往下看问题,那么臣就只能教殿下如何从下往上看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