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田和跟在后面,此时正拿着厚厚的一叠纸张的小六子来到李二书房的时候,李二此时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奏疏。
小六子看李二看的非常出神,也不敢打扰,于是便跟李丰田做着手势,然后轻轻的将那叠纸放在了一旁,便这么一直候着。
而李丰田也是奇怪,老板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不像是奏疏,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当年上课偷偷看看入迷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李二才将手中的奏疏看完,然后仿佛很是过瘾的将奏疏放下,刚要拿茶杯,这才注意到下面已经等候多时的李丰田。
“先生多久来的?”李二奇怪道,然后对小六子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小六子退下后,李丰田这才道:“刚来不久,只是看陛下看奏疏看的非常入迷,便没有打扰。”
“这是夜枭给朕的最新的关于吐蕃的消息,这次的消息,可是比之从前可要详细的多,且,别看这吐蕃不大,事情也不少,朕也是一时看的有趣。”
说着,李二便把刚才看过的那个小本子给了李丰田。
李丰田接过之后,没有马上看,而是将带来的那叠纸,交给了李二,说道:“正好,臣的关于阅兵大典的草案,也基本完成,陛下正好可以看一下,看看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李二接过纸后,说了一句:“明日朕要接见吐蕃来使,具体的,先生看完再说。”
“好的!”
说完,李丰田便坐在了一旁,看着这份新鲜的吐蕃情报。
……
别看上一次尚囊出使大唐才不久,但是就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吐蕃的权力版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次尚囊为松赞干布带回了大量的粮食后,松赞干布也是有了底气,于是乎,短时间内清扫了国内的残党余孽,实现了统一。
但是,统一归统一,这也只是名义上的。此时松赞干布发现,内部的苏毗故地,还是有很大的隐患!
想当初,苏毗之所以不费一兵一卒,降服苏毗的叛乱,这里有一个人居功至伟。没错,就是尚囊。
当初尚囊孤身一人入敌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说服了苏毗的首领,平息了叛乱,这功劳可是非常大的。
但是,月满则亏。
尚囊之所以敢孤身入营,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尚囊也是出身苏毗!
也就是说,在松赞干布心中,在那块土地上,尚囊说的话,比他这个赞普还好使!
但是,忌惮归忌惮,此时松赞干布还不至于对尚囊有什么其他想法。
主要是由于尚囊对自己有着拥立之功。
当年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老赞普被毒杀后,是尚囊拼死拼活的护着只有十三岁的松赞干布,然后又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拥立松赞干布成为了新的赞普。
这种恩情可是非常大的!
所以,松赞干布给了尚囊大相之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到此,都没有什么。
但是,一个人的出现,让这种情况恶化了。
这个人就是琼保·邦色。
琼保家族也是一个非常大的豪门,在后藏和阿里地区有着深厚的影响力!
影响力有多大呢?
这么说吧,当时整个吐蕃的人口,也不过就在二十万上下,而在琼保家族的治下,就有整整的十万之巨。
是真正意义上的“半其国”了!
所以,因为有着这种心态,琼保·邦色一直对于尚囊作为大相很是不爽!
赞普之位咱不敢想,但是以咱得影响力和实力,凭什么你一个暴发户当大相?
要说到治国平天下,尚囊真的算是在当时的整个吐蕃,算的是头把交椅了。
但是要是说到权力斗争和玩人心,尚囊明显就不如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琼保·邦色了。
琼保·邦色此时也察觉到了松赞干布对于尚囊的些许忌惮。
于是乎,一条离间计很快的就成型了!
有一次在对松赞干布进行商议汇报的时候,“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赞普可是要小心娘式啊,娘式很多人都和苏毗的一些旧势力暗中往来。”
松赞干布听后,对此也是将信将疑,主要是尚囊的功劳太大,如果真的要背叛自己,当年就背叛了。
但是琼保·邦色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而这时就看得出来琼保·邦色为什么说是精于权力争斗呢!
他只是看样子的随口一提,然后以后就不说了,提都不提,就是让松赞干布自己没事在那闷头想!
如果琼保·邦色一直追着松赞干布打小报告提醒,时间长了,松赞干布一定能看得出来他这是有意在针对尚囊。
但是,他就是牛在“我也不说,你自己去想!”
而他自己就是装成一副“我当时就是随口说说罢了,不是针对谁”的态度。
这俗话说,谁要是天天光自己闷头想,这时间一长,就容易自己吓自己,把事情想歪了!
松赞干布也免不了俗!
一通乱想之后,他越发越觉得尚囊那边有问题,至少自己也得开始提防了!
再说另一边,琼保·邦色其实也暗中拜访了此时正在都瓦尔城堡的尚囊。
这都瓦尔城堡是尚囊的行所,松赞干布念尚囊年纪大了,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可以在这里一边休养一边处理国事的。
所以,琼保·邦色来拜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这琼保·邦色是个枭雄,将内心隐藏的很深,没有任何人看出来此人的野心和对大相位的觊觎。
“唉,大贡论,您现在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处理这么多的国事,这吐蕃可不能没了您啊!”琼保·邦色面露关怀的说道。
“唉,我吐蕃一直都很松散,难得出现当今这么英明神武的赞普统一了吐蕃,作为老臣,遇到明主,自是要为赞普倾尽自己的全力。”尚囊感慨道。
“只不过,您年纪也大了,再这么日夜操劳,唉,您的身体也重要啊!”
“只要为了吐蕃,老夫累死在这里,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