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颍川。
颍川城外,汉军大营。
“前些日子听闻广宗的卢子干已经打退了张角,只是没有斩得贼首。”皇甫嵩背手而立,眼神直直盯着身前的地图。
“我军前几日已经战退敌军,贼军如今退入长社,也算得一场大胜,只是贼首张角从广宗败退,必然不日来投其弟张梁张宝二人。待到那时,贼军会合,其势更大。如何是好?”一旁的朱儁对皇甫嵩认真地分析局势,无奈地双手一摆。
皇甫嵩回身坐下,眉头紧皱。
“派人再探,且先看看贼军有何动作再说。”
……
冀州,广宗。
汉军大营,刘彦主帐。
“在下行医多年,如德然先生这样伤势惨重,又能恢复得如此快速的病人,在下实在是没见过。如今德然先生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自从华佗来到军中,这句话他基本上每次来看顾刘彦的身体情况都要说上一说,听得刘彦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虽然刘彦曾经号称要学长兵器,但是自从与张角一战之后,刘备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了智囊军师,事事都问刘彦的意见。言外之意,就是不让刘彦再上战场,连刘彦的那柄长剑都被刘备收了起来,与刘彦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柔风,如今也是无所事事,只能一天天的在马厩里老老实实地吃草。
受刘备的影响,连华佗都不以将军的名号来称呼刘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口成了先生。
“俺的好四弟啊,你前两天把二哥派出去做什么任务去了?要不你也给哥哥我找点事做?”张飞两手架住刘彦的身体,将他扶起,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这些天都快給俺闲出毛病来了,二哥一走,连和俺过过招的人都没有。放着皇帝赏赐的好酒,大哥又不让俺喝个痛快。”
“三哥不必着急,等到二哥回来,三哥你自然知晓了。”
“德然啊,看看大哥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刘备的声音远远地响起,引得张飞好奇地朝着帐外看去。
随着刘备的身影越来越近,那阵骨碌碌滚动的声音也越发响亮。直到刘备走进帐来,刘彦定睛一看,看得刘彦嘴角一阵抽动。
这分明就是一辆木制的四轮车。虽说这辆车不如后来武侯诸葛亮动手造的那辆精巧,但也算颇为精致了。
“这可是大哥我找到广宗城内有名的匠人替你打造的,快试试感觉如何。”刘备兴奋地连连说道。刘彦看着刘备的神色,似乎总感觉他想替自己坐一坐试试。
难道男人都拒绝不了拼积木的感觉?
张飞两手从刘彦的腋下伸过,轻轻抱起刘彦的身体,然后放在那辆四轮车上。想象中咯屁股的感觉并没有传来,没想到刘备还在坐的位置放了一个好绸缎做成的坐垫。
除了不能自己手摇行走之外,整体的感觉确实很好。
就在刘彦不注意的当口,刘备又好像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身衣物,一把羽扇。
刘彦仔细一看,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自己正坐着的四轮车。
这分明就是诸葛亮身披鹤氅、羽扇纶巾的装束嘛!难道在刘备心里,只有这样的装束才叫谋士?
刘彦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刘备张飞两个大汉肆意操控。待到刘彦换上这一身装束,刘备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才像个谋士的样子嘛,成天顶盔掼甲像什么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刘彦心想,无奈扶额,“看来我以后就要改名叫诸葛彦了,字孔明。”
诸葛亮:你礼貌吗?
“难为大哥有心了。”
“只是小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双腿在恢复些时日即可跑动骑马……”
刘备听到“骑马”两个字,就像是被触动了脑袋里的那根敏感神经一样,连连摇头,打断了刘彦的话说道:“先前是情况紧急,才不得已让德然你上战场。以后你只管稳坐军帐,出谋划策。战场厮杀尽管交于我以及二弟三弟就是了。”
刘备轻轻的把住车子,缓慢地将刘彦推出军帐,一边走一边唠叨。
“先前德然你所骑的那匹母马,大哥看来颇为俊俏,这些天它伤势好转,我本来想着给它找匹好马配个种。我也不知怎么的,它就是看不上其他的公马,大哥我已经快把军营中的战马找遍了。”刘备无奈地摇摇头。
“大哥,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荡寇将军,怎么还管这些事情啊?”刘彦无奈地笑着。
刘备推着四轮小车,只是笑笑,并不搭话。张飞看着两人,老实地跟在刘备身后,露出憨憨的表情,嘿嘿傻乐着。
刘彦放松身体,安心地靠在椅背之上,任凭刘备将自己推着,尽管不知走向何处。
“德然啊,云长按照你的吩咐,出营多日未归,连我这个大哥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刘备说着,语气中似乎有点责怪之意。
“我这可是为了大哥你啊,我派二哥是出门找寻人才去了,到时候等二哥回来,大哥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呀。”刘备十分宠溺地拍了拍刘彦的肩膀,推着他向中军大帐走去。
这一路上,但凡认得刘彦的士卒将官,都自然而然地向他行礼问好。经过这一战,刘彦在广宗大营里的声望,俨然超过了刘备,甚至能与卢植平齐。
三人进入中军大帐,只见卢植伏在案上,仔细地批阅着军中事务。见刘彦等人进来之后,他如释重负一般把毛笔往砚台上一放。
“老师,最近募集乡勇的情况如何啊?”刘彦手中轻摇羽扇,轻微的凉风让他感到颇为舒适。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诸葛亮:你有完没完?!
“这几日陆续从各地赶来的乡勇壮士,初步估计大约有四千人,虽说人数不多,但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就这几千人,还大多都是看在你兄弟几个的名声才来投军的。”
“待到朝廷旨意到了广宗,吾等不日就可以出发颍川了。”
就在几人商讨军机之时,从外面跑进一个慌张的年轻士卒,他单膝跪地禀报道:“报告主帅,营门之外有一中年男子,年纪四十岁左右,背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幼童,听说华神医在我军营中,特来求医。”
刘彦摇着羽扇的手登时僵住。他的直觉给了他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在说来者并不简单。
然而卢植已经先他一步问出。
“来者何人?”
“来者自称……”这个名字,令刘彦忍着疼痛,奋然站起。
“南阳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