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虞在黄忠与简雍离去后,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这一步的决策,不仅关乎幽州的命运,更可以说牵动了袁绍、公孙瓒、刘备以及自己四方势力。望着案上刘备的书信,他那字字句句仿佛都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动着他走向与公孙瓒和解的道路。
他立即召来亲信,来人一入府,便见刘虞面色凝重,便知道一定有重事相托。刘虞将刘备的书信递给他,并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主公,此计虽妙,但风险亦不小。袁绍若得知我们与公孙瓒和解,必会心生不满,甚至可能发动进攻。我们需做好万全准备。”
“我亦知此计风险,但如今局势紧迫,我们已别无选择。墙头草,我是万万做不得的。既然决定要与刘玄德合作,袁绍那边便不能兼顾。”
“你速派使者前往潞县前线,传我命令,即刻撤军。但撤军之时,需暗中布置,让军队在撤退途中,绕道直入涿郡的北新城,与袁绍驻扎在唐县的军队,形成对峙之势。如此,示之我幽州军力,又可给袁绍一个下马威。至少使其不敢轻动。”
“另外,使人看管住使馆内的袁绍使臣,勿让其人得脱蓟县。但衣食用度都不可缺少半分。”
来人领命而去,刘虞又唤来另一名心腹,吩咐他暗中监视前线撤军情况,确保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同时提前传信北新城守将,告知其内情,要他先行准备。他深知此计若成,则幽州可安;若败,则后果不堪设想,自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使馆之内,荀谌、审配、郭图三人,正相对而坐。虽然郭图与两人政见不同,但毕竟同殿为臣,不好和他们闹得太僵。然而三人都未曾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到来。
一队顶盔掼甲的士卒突然涌来,荀谌等人的住处团团围住。荀谌与审配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惊。跟随他们自邺城来的随身保卫士卒,也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幽州军马迅速控制。这些士卒神色严峻,手持兵器,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时之间,使馆内外,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三位先生,还请留步。”一名幽州军将领走上前来,拱手行礼,却语气坚定,“我家主公有令,近期内,请三位先生安心待在使馆,勿要外出。”
荀谌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中必有蹊跷。审配与郭图也是面露惊异,他们未曾料到,素来仁厚的刘虞,竟会如此直接地限制他们的行动。
“这是何意?”郭图脾气火爆,率先发作,“我等身为使臣,是为我主来与刘公商议大事,乃是交谊之事,怎可如此阻拦?”
士卒面无表情,只是重复着之前的命令:“此乃我家主公之意,请三位先生勿要为难我等。”
审配的脸色更是僵硬,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如今随身士卒也被控制,此刻更不宜硬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荀谌也神色凝重。刘虞此举必有其深意,他一向仁厚,既然如此做事,便一定是与刘备的使臣商议大事已定,否则不会做这样得罪人的事。
“既然如此,我等便在此等候。”荀谌沉声道,“但请转告你家主公,我等身为使臣,职责所在,望他能尽快给予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先生勿虑,我主早有交代,此处所有吃穿用度,都一如往常。”士卒点头应允,随即示意他们退回使馆。荀谌、审配与郭图三人,只能无奈地回到使馆之内。他们心中充满了不安,却也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经失去了自由。
使馆之内,气氛沉闷。郭图仍旧怒气难平,他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咒骂着刘虞的背信弃义。审配、荀谌则坐在案前,沉思着刘虞此举背后的深意。
“如今,只能看主公的决断了。”
三人如今已经被刘虞软禁。而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他们的命运已经与袁绍的决断,紧紧相连。但让几个人不能安心的一点,是自己已经不能向蓟县以外传出任何的消息。而袁绍驻扎在唐县的军队,却没有察觉这一点。倘若刘虞要对袁绍采用些军事措施……
“唉。”审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虞的使者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潞县前线。他将刘虞的命令传达给了前线将领,并详细说明了撤军的计划和路线。将领们听后,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军令如山,他们只能遵命行事。
于是,幽州前线的军队开始有序地撤退。他们沿着预定的路线,绕道而行,一路直奔涿郡的北新城。
当田豫收到刘虞在潞县驻扎的军队突然撤离的消息时,他正独自一人在营帐中审阅着地图,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这道消息如一股清流,瞬间打破了他心中的沉思。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刘虞既然这么快就撤兵,那一定是黄忠、简雍二人与刘虞达成了协议。而刘虞的撤军,便是他发出的和平信号。
田豫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既然如此,潞县前线的两万大军,此时也不应该继续屯驻在前线。
于是田豫果断做出决定。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向营帐外,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以及大军。
“诸位,幽州牧刘虞已经撤军,这是向我们发出的和平信号。公孙将军与刘幽州早有协定,约定摒弃前嫌。”田豫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既然如此,我以为,我军应当仿效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故事,退避三舍,以示我军诚意。”
将领们起初面面相觑,但很快就明白了田豫的用意。他们纷纷开始着手准备撤军的事宜。
很快,田豫率领的两万军马,便鱼贯一般撤离了潞县,退军九十里扎下大营,以示他们撤军的诚意。同时田豫也发信回上垠,向公孙瓒通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