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0年,昭宁元年,十月。
随着渤海郡在袁绍版图之下的陷落,贾诩的得胜之军已经离开了南皮,而发往南面的平原,以支援固守城池的陈宫、太史慈等人。
而南皮一战之中,败方沮授、高览、麹义等人,已经渡过漳水,来到渤海的临近河间郡。沮授意图在这里重整旗鼓,整合军马,同样踏上南征平原的路途。
冀州,魏郡,邺城。
袁绍正于府中踱步,面色阴沉。
自从刘虞与袁绍决裂,并且陈兵北新与袁绍驻扎在唐县的军马对峙之后。袁绍的眉头就始终没舒展开过。何况南皮与平原的战况又紧急。
“主公!大事不好啊!”堂外一士卒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何事如此惊慌?”袁绍居高临下,面色又十分阴沉。他本有姿貌威容,如今让人看来,很是生惧。
“主公!战报自前线传来,沮先生大败于南皮。如今南皮已被贾诩所占据,渤海郡已经陷落!!”
袁绍闻听此言,竟感到脑袋一阵眩晕,脚步轻浮。不是身旁的士卒亲卫扶住了他的身体,袁绍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上。
“沮授、麹义……如今在何处?!”
“沮先生以及麹义、高览二位将军,已率败军逃往乐成了。如今正在乐成驻扎!”
袁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案之上,震得案上之物纷纷滚落。
“可恶!沮授竟也战败,坏我大事!”袁绍双目圆睁,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身旁谋士逢纪等人见袁绍如此盛怒,皆不敢言语。袁绍来回踱步,怒声喝问:“这沮授怎会战败?南皮坚城一座,为何如此之快便失?”
逢纪上前一步,小心翼翼道:“主公息怒。公与之败,或有诸多缘由。”
“敌军势大,南皮虽坚,恐难抵挡。贾诩贾文和,昔年在董仲颖麾下为官,虽然声名不显,但为人素有智谋。如赵云、黄忠、典韦等辈,皆当世之猛将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昔日虎牢关下大战吕布,神威无比。麹义、高览二位将军,虽然勇武,岂能以寡敌众?”
“主公,如今之计,当谋划应对之策。南皮已失,公与战败,局势危急。”
袁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怒火,沉声道:“那依诸公之见,当如何应对?有话当直言。”
逢纪似乎早有腹稿,当即拱手说道:“主公,如今刘备兵锋正盛,麾下士气空前高昂。我军本来兵寡,不敌刘备。以我之意,不如召公与等人回邺,积蓄力量,暂避锋芒。”
“元图所言极是。主公,局势多变,当速速决断啊!”逢纪身后,又是几个谋臣起身应和。
袁绍扫视一圈,打算就按照逢纪的计策行事,却被一人所阻拦。
“主公不可!”一人厉声大喝,声音正气十足,几乎要震破云霄。众人看去,却是田丰田元皓。
“如今绝非逃避之时。元图此言,实乃大谬!”田丰正气凛然,越过逢纪向袁绍行礼。
“哦?!”袁绍倒想听听田丰的言语,“元皓既然如此,想必必有良计。不妨直言!”
“南皮已败,我军虽士气大挫。丰以为,仍有转圜之机!”田丰挺直腰板,“贾诩既胜,其军绝不坐以待毙。须知南面平原,如今许子远与颜良文丑二位将军皆在。东郡桥瑁、济北鲍信两路,也威逼平原城外,相持不下。”
“贾诩得胜之军数万,必南下而入平原。主公不如即刻下令,使沮公与于河间郡中,乐成附近,征调各城守军,征发适龄青壮从军。使之南下,与许子远合军一处。”
“南皮虽失,不足虑也。公与军到,如能一举而下平原,则渤海与青州本土相隔。一郡之地,仍然归属主公!”
田丰这一通劝,倒把袁绍说得心动了。他素来不是那种丢面子的人,先前逢纪献计,要他暂避锋芒。袁绍本来不愿,只是苦于手中无有大军。
如今田丰一通劝谏,倒把那些许得胜的希望揪了出来。既然有得胜之机,他岂能放任刘备嚣张?!
“主公,不可啊!”逢纪大惊失色,“若得胜还罢,倘若兵败,我军将大伤元气啊!”
“嗯?!”袁绍面色阴沉,看向逢纪,“元图,怎出此不利之言!我以为元皓此计正好,汝等不必多言!”
“速速传令下去,令沮公与调兵遣将,务必南下挽回败局!”说罢,袁绍又长叹一声,心中满是忧虑。这接连的战败,让他深感局势之艰难。但他袁绍,秉承四世三公之名,岂会轻易认输,定要重振旗鼓,与刘备一决雌雄。
……
乐成。
守将府邸之外,沮授、高览、麹义三人下马。
“二位将军,如今情势危急,大事决断,尽在二位之手。倘若此处守将不从,还要借二位将军的力量。”
“先生放心。”麹义腰间挎刀,上前一脚,先把大门踹了开来。
守将见状,知道几人来者不善,然而几人毕竟地位颇高,是袁绍跟前的信臣。他也不敢轻易得罪。
“如今南皮已失,主公大业受挫。我奉主公之命,征调河间境内守军,以图南下挽回败局。望将军速速将兵符交出。”
然而守将却面露难色,回应道:“沮先生,末将未得主公之命,不敢擅自调兵。”
沮授心中焦急,解释道:“军情紧急,我已与主公去信商议,主公已许我在此征调兵力。”
守将却依旧摇头,坚持无主公之命不可调兵。
麹义拔剑出鞘,怒目圆睁,对着守将喝道:“我等奉主公之命行事,你若不从,便是违抗军令,当斩!”
高览也在一旁助威,气势逼人。守将见状,心中惊恐,但仍犹豫不决。
沮授见此情形,上前一步,晓之以理:“如今主公大业危在旦夕,我等皆是为了主公。若不及时出兵,平原若败,汝岂能担责!主公之威名何存?”
在麹义、高览二人威逼和沮授的劝说下,守将最终无奈答应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