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内,贾雨村同林珂套着近乎。
“林公子果然少年英杰,我早年见了便知公子不凡,不想竟如此有能为。”贾雨村大力称赞道。
这贾雨村私德如何且不论,只说长相,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
第一印象便是正人君子,怪道贾政给他诓得晕头转向。
你说林如海也给他骗了?咳,先生这样做定然有他的深意
林珂惊觉不对,问道:“贾大人此话怎讲,莫非我何时做了甚么大事?”
贾雨村惊讶道:“林公子不知?那日郑府寿宴上与张大人、林大人站在一起的,不就正是林公子?如今外面都说林公子乃是小麒麟,年少有为呢!”
林珂心道这怎跟我有了干系,我只是去传了个信啊!
因干笑道:“都是先生的主意,我不过依计行事罢了。”
贾雨村听出林珂不想多聊,便迅速入了正题:“贾某不才,先前得了林大人相助,能与荣国府贾大人相结识,如今才得以做了这个知府。某心存感激,便准备了些薄礼,还望林公子与林大人传达。”
林珂笑道:“贾大人若无能为,又怎能得了此任?不仅能力过硬,还如此谦逊,先生知道了定然开心。”
两人又客套几句,贾雨村方送了林珂回去。
回李府路上,林珂心想这贾雨村果然能屈能伸,在自己一个白身小儿面前都这般低声下气。若非先生摆平八大盐商立了大功,贾雨村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几日后,林珂回到林府,将贾雨村所托与林如海说了,林如海笑道:“珂儿如何看他?”
林珂听了便知自己这先生并非昏了头,对于贾雨村品行如何他是一清二楚的,便将心里所想说了:“此人鹰视狼顾,看似正人君子,实则大奸大恶之人也。”
林如海笑着捋了捋胡子:“珂儿有此眼界,为师甚慰。那你可知为师既知此事,为何又给了他助力?”
林珂思索一会儿,道:“先生莫非是想利用其才,作为刀来用?”
林如海笑道:“是也不是。那时情形远不如此刻开朗,虽知贾雨村表里不一,可一身才学倒是真的,只能用之。如今盐事已定,便可磨刀了。”
林珂连忙拍马屁:“先生英明啊!”
林如海没好气道:“行了,去后面看看你妹妹罢!”
林珂闻言欣喜地往内院去了。
屋内黛玉正埋怨着:“坏人,出去那般久只来了一封信,还不单是给我一个的。如今回来了,却在前面跟爹爹说些甚么呢,怎还不过来。”
雪雁安慰道:“姑娘不用着急,少爷定也不耐烦同老爷说话呢,不用多久便过来了。”
黛玉却道:“哪个着急了?我又不是要见他,只是他说了有礼物的,却还不知如何呢。”
一旁练字的香菱笑道:“爷那样疼姑娘,定然给姑娘准备最好的了!”
“他自己打磨的,会好到哪里去?若是不合心意,我可不要呢!”
林珂正好进来,闻言笑道:“哎呀,这可不好了,礼物还能补上吗?”
黛玉见了他,先是开心唤了声哥哥,随即又扭过头:“你来了,将礼物留下,走了便是。”
林珂心里好笑,从怀里摸出三支簪子来:“本公子亲手制作,世间仅有四份,可谓无价之宝了。”
黛玉拿到手里,见其奇形怪状,笑道:“你惯会吹嘘,也不害臊!”
香菱将簪子塞进口袋,又凑到黛玉旁边:“嘻嘻,姑娘看不上,那便给了我罢!我中意呢!”
黛玉作势捏住她的脸:“你这坏丫头,哪个看不上了?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一点不疼,香菱只咯咯笑着。
林珂看着一屋子人闹腾,心里也高兴,还是家里舒心。
一家人用罢晚饭,林如海道:“前些日子皇上下了圣旨,命我处理完了手尾便回京去。正巧荣国府老太太也来了信,说是想念外孙女儿,想要请玉儿过去住些时日。我打算由你们后日先行入京,就暂住在荣国府。待此间事了,我回京就职,届时在另寻宅院。”
林珂皱眉道:“想念外孙女儿?老太太忒偏心,我也是家里一员,怎没说想念我这个外孙?”
黛玉有些小得意:“许是外祖母知道哥哥净惹麻烦,不敢说想你了。”
贾敏笑道:“既如此,便要早做准备了。玉儿随我去吧。”
等贾敏携黛玉走后,林珂面上嬉笑之色尽去,担忧道:“先生,怎到了如此地步?”
林如海笑道:“珂儿莫慌,虽然让你们先走,有避祸的意思。可我所言也并非虚构,还犯不着担心。”
“先生,我也可以留下来的!”
林如海摇头:“你也一起走,对你而言这里太过凶险。你虽有些见识,却还不知那些人会做到甚么地步总之你必须走。且有你在,也好照顾你师娘和妹妹。我也能放手做事了。”
林珂道:“既然先生有了打算,那至少让学生做些能做的。学生与金陵薛家已有了合作,颇有些资产,先生大可以从薛家薛蝌那里获得助力。”
林如海点头笑道:“既是你一片好意,为师也就不推拒了。你也去作些准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