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小步跑到他面前,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哥哥可来了,正要给你派个任务哩!”
“哦?”林珂觉得有趣,“四妹妹有什么要交代的?”
惜春咯咯笑着说:“你这回南下,要负责说服薛家二叔,把琴姐姐接过来!”
林珂听了一惊,先看向了宝钗,她笑着与林珂点了点头。
林珂便又看向黛玉,黛玉没有直视他,却把目光放在湘云身上。
湘云见林珂看过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状,林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同宝钗道:“本是想明儿再告诉你的。”
宝钗摇摇头:“无妨呢,既是你要做的事,我自是放心的。”说罢又笑道:“琴儿那边,你可是答应了?”
林珂便让惜春回去坐好,自己也落了座,很是轻松地说:“这又没什么难事,二哥也早有来京里的意思,正好一块儿过来。二叔身子可还好?”
宝钗回答说:“虽无大碍,却也要定期喝药,怕是不会离开金陵。二婶婶也会留下来照顾。”
原著里薛蝌之父这时候也差不多病入膏肓了,如今能基本无恙,也是极好的。
“既如此,让二哥和琴妹妹与我一同回来就是,有锦衣卫相随,二叔他们也更放心。”
宝钗笑道:“虽只一年未见,却实实在在发生了这多事,琴儿定要缠着你问个不停了。”
黛玉时刻提醒自己要有风度,要有容量,可就是心里不通顺,只是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一旁浑身怨气的贾宝玉。
贾宝玉在旁边站了许久,他本就是失魂落魄过来的,还想着在姊妹们关心的言语里被拉着坐下,就没自己找个座儿。
结果宝钗和黛玉之间的座位都被林珂占了,还是没人让他坐下。
她们都有说有笑的,怎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一般?
满怀幽怨的宝玉不甘心地凑到黛玉身边,黛玉不好不理他,只好说:“宝二哥也来了?怎不坐下?”
轰~贾宝玉心都塌了,敢情真没看见我?
环顾四周,也就只剩下惜春旁边有个位子了,他只好坐到那里。
“二哥哥,你看着很不对呢,可是老太太那边有什么事?”探春问他。
宝玉叹了口气:“唉,谁知那样好的人儿,也尽皆嫁与泥猪蠢狗了,着实令人惋惜。”
“这”探春不解的望向林珂,想让他给个解释。
林珂笑道:“宝玉,谁让你见着人家就胡来,这毛病也该改改了!”
贾宝玉恼道:“怎就是胡来了?我不过是想关心些,又没旁的心思。”
原来他那时只当是又有新姐妹了,欢欢喜喜地过去,只一眼就痴将起来。
甄思语是纯正的江南姑娘,又出身于比贾家还要豪富的家族,本就气质不俗。
更兼初为人妇,又带着几分宝玉形容不出的韵味。
贾母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又犯了老毛病,忙出声道:“宝玉,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些过来。”
又笑着同甄思语解释:“他打小就这样,是不是会犯些癔症,也有请医生看过,只是不见好。”
甄思语也没多想,她更惊讶于贾宝玉的外貌,真真是与甄宝玉无异了。就连这见人发痴的怪病,也是出奇的一致。
“若不是心知我那弟弟如今就在家里,还真当是他也来了。”甄思语十分讶异,“珂兄弟,你当初初见时,可也有吓着?”
宝玉许是心切,也未发觉甄思语的打扮已不是姑娘家了。
他此时已走过来了,闻言好奇道:“咦?听着这位姐姐家里有个弟弟与我相似的?”
甄思语愈发感觉怪异,这动作语态,实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她很难把握住如何与他交流。
还是林珂帮她解了围:“确实是十分相像,当初都是我也相当惊讶呢。”
宝玉听了却不满道:“你也真是的,既有这么桩趣事,合该与我说了才是。那位兄弟也叫宝玉?不知年岁几何?”
林珂便说:“那时你一进来便气势汹汹的,何曾给我留了机会说别的事?甄家那个宝玉比你略小一岁,倒比你还懂事些了。”至少他不会一见面就摔玉。
宝玉也不恼,只笑着同林珂反驳几句。
甄思语也算是找着了度,也能不失分寸的和宝玉说上几句,让宝玉更是欢喜。
贾母看他们能说到一处去,也自鸣得意,算是成了第一步,却冷不防听见宝玉问:“那他可也有玉?”
甄思语并不知道许多,她虽然也知道贾宝玉那块通灵宝玉,却不知道宝玉的套路。
因此虽是觉得奇怪,却也老实回答说:“玉倒是未有,他更喜戴金。”
以甄家的雄厚财力,多少玉石都是不在话下,只是甄宝玉更喜欢金器一些,未曾戴过玉佩。
尤其是在林珂跟他讲了贾宝玉生而衔玉的故事后,他对玉更是避之不及,自然不会戴什么玉佩了。
贾母却心里一激灵,忙叫喊道:“宝玉,不可无礼!”
贾宝玉手刚刚摸向通灵宝玉,就被贾母喊住了。喉咙里正要说出口的话也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甄思语不解地看向贾母,贾母只好寻了理由搪塞过去,又瞪了眼一旁的林珂。
没办法,这人心着实坏,不说帮着拦住宝玉,却在一旁看得乐不可支。
甄思语心里莫名,却也知道自己怕是犯了什么忌讳。左右事也谈成,便想着趁早离了这里。
谁知贾宝玉连招被打断,却仍有继续的想法,径直走到甄思语跟前。
“姐姐可是受了惊吓?却是我的不是了。”
甄思语本是好好坐着,见状就要避开,却一时难以远离。
好在林珂拉住了宝玉:“宝玉,你看清楚些,二姐姐可不是你能这么说话的。她现在是庆国公府的少夫人,你能见着面都是极为不易了,还想着做什么?”
宝玉这才注意到甄思语的发髻,惊诧之下喃喃道:“这样好的女儿,竟早早嫁给了那些蠹虫,真真是让人痛心!”
话语声音虽不大,可甄思语毕竟离得近,一字不漏听了个明白,登时变了脸色。
“老太太,既无事,我便先走了!”
她新婚燕尔,就算对夫家并无感情,可那到底是她在外的依靠,却被人这样侮辱,自是要有所表示的。
“老太太,我跟去看看。”
见状,林珂也忙跟了出去。
贾母看着宝玉,终于是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