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目瞪口呆！
杨林说扩大合作的时候，她就已经很震惊了。
此刻竟然说，要在整个大乾再办二十个造纸坊？
她的心已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起来。
马玉连忙说道：“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把造纸坊的规模扩大到二十个，并且遍布整个大乾，那么这种新纸的造纸工艺就很难再保密了！”
她是在提醒杨林，这样做虽然短时间内实现了利益最大化，但眼光放长，这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甚至等于失去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如今新纸的造纸工艺，靠山村独此一份。
只要这种新纸技术不泄漏，那么他完全可以靠着造纸坊，赚千秋百代的钱！
虽然每年的银子，可能赚得并不多，但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呢？
只要一直攥在手里，这只母鸡就会一直给他下金蛋。
但要是把造纸坊的规模铺开到整个大乾，那么管理上必然会出现疏漏，新纸技术也会随着版图扩张而流失。
如此一来，说不定几年后，就有人掌握了新纸技术，千秋百代的利益，就会毁于一旦！
然而，替杨林担忧的马玉，却没有在杨林脸上，看到任何惊讶的神情，那温和的笑容，就如往常一样。
“我知道。”杨林点点头，笑着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我不在乎。”
“不在乎？！”
马玉又吃了一惊。
自己亲手砍断这棵摇钱树，他竟然说不在乎？
杨林脸上笑容依旧和煦：“再好的技术，如果始终攥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么只能富了这一个人，影响的却是全世界。”
“依靠造纸，我们已经有了先发优势，肉我们已经吃了，汤总该让别人喝一口吧？我想要的并不是吃独食，自己赚的盆满钵平，而是为这项技术奠基之后，再让更多的人，更新的技术，在我打下的基础之上，铸造一座丰碑，铸起一座永世不倾的大厦！”
“只有这样，技术才会不断向前发展，文明才会进步。”
马玉越发的目瞪口呆。
杨林说的这些，她全都听明白了。
正因为她听明白了，才更加震惊。
他能感受到，杨林的眼界，已经站在了一个她看不见的新高度！
一旁的孔秋、杜景、曲思明几人，也都心中震撼。
“咳咳，就先不说这些了，你只需要知道，我杨林不喜欢钱，钱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当然我也不是个圣人，我吃肉的时候，有人想抢走我碗里的肉，绝对不行！但我已经吃饱了，总该让饿着肚子的人也能要有饭吃吧。”
“只要时代在发展，技术的扩散就是不可逆的，所以这一次我不仅打算把造纸术拿出来，豆腐药水也是我想与你们马家合作的另一个项目。”
马玉的嘴巴，已经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和造纸坊一样，我打算明年同时新增二十个豆腐药水的生产基地，同时豆腐药水的价格，下调一半，售出价格，从十两银子调整到五两。”
马玉瞠目结舌，就那么呆呆地望着杨林，这一刻连她找杨林要说的事都已经忘了。
如果说，造纸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那么豆腐药水就是一只会下金砖的母鸡！
虽然自从豆腐出现，到现在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但因为豆腐的传播，豆腐药水的销量，还在水涨船高。
他们马家代理豆腐药水，每次拿货都是成百上千桶，可依旧供不应求。
这种情况下，商家不去涨价就算是大善人了。
而杨林，他竟然还主动降价？
这简直是自己砸自己的买卖！
杨林见屋内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给震惊的目瞪口呆，书房内鸦雀无声，杨林笑笑，开口道：“如果马小姐没意见的话，那我就说一下合作方式。”
“造纸和豆腐药水的合作方式都是一样，我出技术，你们马家负责生产、运输、销售等一系列所有环节。”
“利润分配上，我八你二，且我要保留所有新工坊的管理权、以及定价权。”
“大致就是这些，如果你同意的话，细节上交给下面的人去谈就行。”
“我同意！！”
！。
不等杨林这话说完，马玉已经迫不及待点头答应下来。
虽说自家负责所了有一切环节却只拿到两成利润，但马玉明白，这两成纯利润，几乎就等于白捡的一样！
杨林的这些产业和技术，不存在任何亏损风险。
问题只是赚多，还是赚少。
别看只是两成利润，她可没忘记，那可是共四十家新工坊！
若按照靠山村造纸坊和豆腐坊这般来建，两家的纯利润，她预计就超过了十万两银子！
四十家，那就是二百万两，只取两成，那也是四十万两。
而且这还是最低预估。
她早就听闻，那豆腐药水的成本其实非常低廉，利润之高难以想象！
靠山村豆腐药水的销量，她再清楚不过了，仅此一项，一年毛利润就在百万两之上！
若纯利润只有一半，那也是五十万两，比他预估的十万两，高出太多。
所以，与杨林合作，不仅稳赚不赔，而且等于为马家，开辟了一个足以与家族传统产业相媲美的新产业！
“很好，合作愉快。”
杨林微笑着点了点头。
之所以豆腐药水主动降价，是因为这豆腐药水，本质上还是割全天下普通人的韭菜！
几乎零成本的石膏水，却占据了豆腐制作成本的一半，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相应的也抬高了豆腐的价格，影响了豆腐的普及。
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依靠这种小手段来赚钱了，并且也有了割富人韭菜的工具——玻璃！所以也是时候，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让利于民了。
钱没有赚到头的时候，赚的再多也仅仅只是个数字，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贪婪，但有的人贪婪下面，是有一条底线的。
说完了自己的事，杨林等着马玉说她的事。
结果马玉却像是忘了似的，仍旧呆呆地坐在那里。
“咳咳，孔老，继续说办学的事吧。”
“除了刚才咱们说过的，新办四所大学之外，我还打算在整个江州的各个郡、县、镇、村，普及小学和中学的教育。”
杨林说着，拿出一张纸：“前几日我特意统计了一下，江州六郡十八县，镇子一百余，村子九百余座，所以这中学和小学，至少规划一百座和一千座。”
“保证每个村子，都有一座小学；每个镇上，都有一座中学。”
听到这个数字，书房内众人再次瞪大眼睛。
所有人都感觉，杨林这是疯了吧！
曲思明大惊着说道：“这……贤婿啊，靠山村之外，百姓都不算富裕，寻常人根本念不起私塾，你就算建这么多，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去上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