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就在所有人全都一脸无奈的时候,杨林突然开口。
而这一开口,便如狂风暴雨一般。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四句念罢,杨林扫视全场。
这一瞬,整个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全都听得呆了!
哪怕做不出好诗的大乾朝臣们,也能听得出,这首诗无论词句还是韵律意境,堪称绝佳!
虽只是五言绝句,但比起井下三郎那首《故乡》诗句中用上大量思乡之词的矫揉做作,简直强上太多!
井下三郎本人,也是一时哑然,呆呆地默念着这首诗。
他不想承认对方的诗更好。
但他也是诗人,诗人的傲骨让他很难说出违心的话来。
而就在井下三郎震惊着,纠结着要不要承认杨林的诗更好的时候……
杨林则是继续道:“刚刚那首诗只是我大乾一普通老头所做,算不得什么,我这还有一首读书人所做的诗。”
“江水三千里,家书十五行;行行无别语,只道早还乡!”
井下三郎已经张大了嘴巴。
满朝文武更是瞠目结舌。
唯有龙椅上的李玉瑶,终于放下心地笑了。
又是一首难得的佳作。
虽然不比杨林曾经作过的那些事,那般的惊世骇俗,但也着实要比那倭国老者的诗,好的太多!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我再念一首,我们大乾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大人做过的诗。”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对了,我们大乾还有个喜欢喝酒的人,喝醉后不时也会做出几首诗来。”
“渡远荆门外,从来楚国游;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直至这首诗念完,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因为大家都能听得出,相比起前面几首,这首诗,意境上又已经完全提高了一个档次!甩开井下三郎那首诗两条街都不止!
比?
两者之间,意境根本没法比了!
井下三郎整个人更是目瞪口呆,仿佛直击灵魂一般,呆愣愣地立在那,似乎还在品味这首诗中的意境。
因为越是善于作诗之人,越能品味到这首诗中的不凡。
“不!不可能!”井下三郎拼命摇头,“绝对不可能!这么好的诗,怎么可能只是个醉鬼作出来的?”
“不信?”杨林冷笑一声,“这位爱喝酒的,作过的诗,可不止这一首。”
“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杨林随口念道。
满堂再惊!
这首诗虽然短小精炼,但意境深远,且朗朗上口,虽没有上一首乍听之下的震撼,但细细品味仍旧是意境不凡。
“还要不要本王再给你多念几首听听?我们大乾,读书的,打鱼的,砍柴的,放牧的,甚至流连烟花柳巷的家伙,人人都能作几首诗诗,虽作的不好,但比你那打油烂诗,还是要强上千百倍的!”
井下三郎的脸色早就白了。
自杨林念出第一首诗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而几首诗念完,他早已彻底心服口服!
再继续听下去?只能是更加丢人现眼。
“老夫……服了!”
井下三郎叹息一声,冲着杨林拱了拱手,随即转头,对着三皇子躬身一拜:“唉,老夫输的心服口服,不过诗词一道的比试非臣之过,实在是靠山王的才气古往今来无人能及!”
他才不相信杨林念的那些诗真的是什么书生、老臣、酒鬼做出来的。
但无论怎样,他远远不及!
三皇子咬了咬牙:“大乾皇帝陛下,此番比试,三局两胜,这作诗我们输了,我们承认大乾文脉昌盛,不过武道一脉,正统已在我们倭国,这一局,我们比武论胜负!”
事已至此,强撑着也没有意义了。
他们倭国的“诗王”,比不过大乾。
但比武三皇子却是很有信心的!
“竹木君,就由你来代表我们我们倭国,与大乾比试吧。”
三皇子回头望向他身后一名身穿黑衣的精瘦汉子。
“是!”
三皇子再次对正前方的李玉瑶拱手,笑呵呵道:“大乾皇帝陛下,竹木君只是我府上的一名护卫,武艺平平,在我倭国,并不入流,不知大乾派出哪位高手来应战啊?”
三皇子心中冷笑。
竹木一郎,乃是他们倭国第一高手,长刀在手,所向无敌!特别是他的拔刀斩,更是奇快无比,能抽刀断水,却滴水不沾!
这次比武,乃是三皇子精心谋划。
他不仅要赢,还要在比武中以竹木一郎的快刀,当着大乾满朝文武的面,杀掉大乾的高手。
比武嘛,刀剑无眼,纵然大乾再愤怒,也无可奈何。
想想三皇子都是一脸得意。
听到比武,李玉瑶又皱起眉头。
她本是懒得理会这些倭国人的。
但事已至此,若是不比,无论何种原因,都会让人认为,是大乾畏战!
本来以她的性格,也不怕旁人说什么,但现在自己刚刚回来坐上皇位,若是在这种事上对倭国退让,免不得会传出些风言风语,有损大乾国威。
只是,李玉瑶很清楚,倭国三皇子带来的那个什么竹木,绝对不可能是普通护卫,对方有准备而来,想要赢下这一战,恐怕不易。
犹豫间,李玉瑶望向杨林。
然后她就看到,杨林微微点了下头。
“好!既然要比武,我大乾应战便是,不过倭国的小子,我大乾地大物博,国事繁多,朕没空再陪你们一直过家家,这次你们倭国若是再输,比试便到此为止,把你们倭国的公主嫁过来便是。”
“至于应战……”
李玉瑶望向站在一旁的紫衣。
眼下,她身边最强的高手,也就只有紫衣了。
然而,紫衣的脸色,此刻却是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