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源轻轻挥了挥手,马逸群等人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后迅速离开,全部退到了院子之外。
老爷子秦文蕴伸手拿起酒壶,想要倒酒,却惊觉酒壶已然点滴不剩。
秦思源见状,赶忙上前将酒壶重新加满,接着又分别给自己和老爷子倒了一杯。
秦文蕴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缓缓说道:“放过你的两个哥哥。”
秦思源不禁笑了起来,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头果真是不简单。
他清楚自己无论从礼法还是其他角度,都不会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如何。
然而,那两个所谓的便宜哥哥可就不同了,对他们想怎么拿捏都行,倘若不把话挑明,收拾他们不过是早晚的事。
“或许在你看来,这让您有些难以接受,但在大明,此类之事每日都在频繁发生,我知道,你是一个志在做大事的孩子,不应纠结于这些”,秦文蕴说道。
秦文蕴又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放过他们两个,我会给你补偿。从你的庄子到南津关的全部土地,我都会为你拿下。”
“并且还会让文师爷和杜无忧配合你做事,只要你做得不过分,官面上的事我都会替你扛着。”
秦思源略作思考,然后举起酒杯与老爷子轻轻碰了一下,说道:“一言为定,不过您得让他们两个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
“没问题,我定会严加管束他们,绝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秦文蕴应道。
如此一来,秦思源感到颇为满意。
他此番来此大闹,主要目的确实是为小团团讨回公道,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二是结识一下宋五,顺带让老爷子瞧清楚那几人的嘴脸,好将家族资源更多地向自己这边倾斜。
就在此时,福伯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秦文蕴脸色骤变,当即怒声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没看见我们正在谈事吗?”
福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秦思源心里明白,老爷子这是心中有气,却又不好冲着自己撒,福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
“福伯,你如此急切,究竟是所为何事?”秦思源开口问道。
“是,有事。”福伯偷偷瞄了一眼家主的脸色,这才说道,“三夫人留下一封遗书自尽了。”
“什么?”秦文蕴大惊失色,手中的杯子都被打翻在地。
“遗书给我看看。”秦思源沉默片刻后说道。
福伯赶忙双手呈上一张纸,秦思源接过一看,上面仅仅写着一句话:求三少爷看在兄妹的份上,照顾小妮长大。
“福伯,你出去吧。”秦思源看完后说了一句,而后顺手把纸递给了老爷子。
秦文蕴看过之后,愈发沉默不语,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爷爷,两个妹妹就交给我照顾吧,我定会让她们健康快乐地长大。”秦思源说道。
“你安排吧,没事就退下,我想一个人静静。”老爷子满脸疲惫地说道。
“孙儿告退。”秦思源不多言,行礼之后便走出了院子。
站在院门外,秦思源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秦文蕴一脸萧索地坐在那里。此刻的他,已不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秦家家主,而只是一个身心俱疲的老人。
“福伯,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思源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回少爷,郑大夫来了之后,本想着让他一同查看三夫人的伤势,结果却发现她已经自尽了。”福伯回答道。
“有没有人为的可能?”秦思源继续追问。
“没有,郑大夫说她即便不自尽,也活不了几天了,伤势实在是太重。”福伯解释道。
秦思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福伯的引领下,迈着大步走到了两个妹妹所在的院子里。
此时郑大夫已经离去,翠儿眼睛红肿着,正在悉心照料着两个小女孩。
秦思源看了她一眼,说道:“翠儿,两位小姐以后就交由你来照顾了,我每月会拨给你二十两银子,若是不够,再与我说。”
翠儿当即跪了下来,“多谢三少爷,婢子替三夫人给您磕头了。”
说完便要磕头,秦思源一把将她扯了起来,“行了,你们就安心住在这个院子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的。”
“是。”翠儿行了一礼。
秦思源看了两个小丫头一眼,然后转头说道:“福伯,三夫人的后事你去安排一下,给她找一块风水好的地。”
“老奴遵命。”福伯赶忙应道。
秦思源长叹一声,留下十名亲兵在秦府听候差遣,自己则回到店铺休息。
第二天一早,福伯匆匆赶来,刚进门就说道,“少爷,家主把老爷和两位少爷圈禁起来了,没有他的同意,不准他们迈出院子一步。”
“呵呵,老爷子还是很心疼他们的,随他去吧。”秦思源笑了笑说道。
“还有一件事,宋五公子派人送来了请柬,请您中午去悦来酒楼用餐。”福伯继续说道。
“嗯,给我准备一坛阆中大曲,中午就喝那个。”秦思源说道。
“是。”
安排妥当之后,秦思源来到了新装修完成的店铺,这里便是以前的酿酒的作坊。
秦思源在铺子里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此处地方极为宽敞,单就这个面积而论花的那点银子就值了。
“少爷,咱们这商铺至今还没有名字呢,还得请少爷您给好好取一个。”福伯恭恭敬敬地说道。
秦思源微微蹙起眉头,陷入了沉思,这个商行可是承载着他向外扩张的宏伟计划。
名字不仅要有磅礴的气势,还得能让人一听就印象深刻、朗朗上口。
过了片刻,他缓缓开口道:“就叫四海商行吧,日后我名下的所有产业都归到这里面来。”
“是,老奴马上就去找人制作牌匾!”福伯立刻应道。
“嗯,福伯,您要不要出来帮我管理这四海商行?”秦思源目光恳切地问道。
福伯先是愣了一愣,随即陷入了思索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请少爷恕罪,老奴年事已高,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难以担负起这个重任啊。”
秦思源看着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感慨。
福伯已然五十多岁了,若是放在后世,或许还算得上是年富力强,但在如今这个时代,确实已经算是年事颇高了。
“少爷,如果您想要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帮您管理,老奴这里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福伯紧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