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战林听完之后,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干得好啊!我就说嘛,什么狗屁都指挥使,上次我去成都府的时候,他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哼!现在看来,还不就是一群草包。”
“外公,朱卫勇手下的那两千人战力其实还是不错的,这次失败主要是朱卫勇在指挥上出了问题,要不然不会败得那么快。”秦思源赶忙解释道。
“嗯,老夫也就是随口说说。那个安世我也去看过了,确实是个将才,他训练出来的兵看起来也不错,就是没上过战场,缺乏实战经验啊”,李战林笑着说道。
接着,他又关切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秦思源微微扬了扬眉毛,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总之,要和他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才能让这事儿彻底消停。”
李战林听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事已至此,确实是不打也得打了,这些人啊,不被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看了一眼秦思源,又问道:“你爷爷是怎么说的?秦家会给你些什么支持呢?”。
秦思源笑了笑,回答道:“之前他们给我置换了一块土地,这件事您也是知道的,发生这件事情之后,爷爷支援了我两万石粮食。”
“哼!”李战林忍不住怒哼了一声,说道:“读书人就是心眼子多,难怪你曾外祖父临死的时候还说,可以和他们秦家合作,但绝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家的人。”
秦思源一听,有些尴尬,自己也算是秦家人,但还是问道:“爷爷倒是说起过两位老人家商量过事情,只是我并不清楚全貌,外公您给我说说呗。”
李战林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什么好说的。说白了,秦家就是想找个打手,到时候好处他们可都想自己独吞呢。”
“秦家一直以来都是遵循嫡长子继承的传统,那个老家伙以前愿意给你好处,一是看在两家约定的面子上”。
“二是看在你确实有本事的份上。不过,你现在的能力似乎也太出众了些,我估计都把那个老小子给吓住了。”说完,李战林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思源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心里明白,李战林所说的和他自己所想的也差不了多少,看来不管在哪里,聪明人看待事情的眼光都是相似的。
李战林畅快地笑了一阵,笑声在书房里回荡。
笑罢,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思源,紧接着问道:“前面雷虎来找我,我们商量了好一阵子。他说你有个想法,想把其他几个千户给搞掉,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秦思源神色坚定地点点头,声音沉稳有力:“是的,外公,我现在急需大量的人力、土地还有银子”。
“年底之前,我至少要拥有五千能上战场的精锐之师才行,这是我的目标,也是当下局势所迫。”
“看你这架势,是要大干一场了啊。”李战林眼神变得严肃起来,紧紧盯着秦思源,“如果你击败了官军,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难道要学奢家那样去攻打成都府吗?这可不是小事,你得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秦思源心里明白,这才是关键的问题,如果能和外公谈得顺利,那么保宁卫的事情就会顺遂许多。
毕竟外公做了这么多年的指挥使,在这保宁卫的威望那可是不容小觑的。
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外公。如果我有幸击败了官军,并且掌控了保宁府,我或许会做出出兵的姿态,但那仅仅是姿态而已,我绝对不会真的去攻城掠地。”
“哦?你竟然不想扩大地盘?”李战林有些意外,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的,外公。我不会盲目地去扩大地盘,只要掌控了保宁府,我就会停下征战的脚步,安心地发展这个根基之地,耐心等待天时”。
“这就如同建造高楼大厦,根基稳固了,才能谋求长远的发展”,秦思源有条不紊地说道。
看到李战林脸上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情,秦思源继续说道:“外公,您知道为什么在历史的长河中,农民起义如过江之鲫,数量众多,可是真正能够建立政权并且长久稳固的却只有两个人吗?”。
李战林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问道:“哪两个?”。
“汉高祖和本朝太祖”,秦思源略带无奈地回答道,他心里知道外公可能没理解自己真正的意思啊。
不过他马上调整过来,紧接着说道:“外公,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两个人是谁,而是想说,想要成就一番大事业,必须要有稳固的根基之地,要有属于自己的人才储备”。
秦思源顿了顿,提高了声音说道:“否则,就如同空中楼阁一般,虚幻而不切实际”。
“那些农民起义军,大多只知道掠夺,却不懂得建设,没有形成一套自己的制度体系,所以根本凝聚不了人心,这样又怎么能够成就大事呢?”。
李战林听了秦思源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就在这时,有下人匆匆前来禀报:“老爷,雷虎、卢世安、常山民还有刘文斌前来求见。”
秦思源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他们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说说另外几个千户所的事情呢。
李战林挥了挥手,中气十足地说道:“让他们都进来吧,刚好大家都在,一起说道说道。”
很快,几个人就被下人带了进来。他们一进门,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番见礼,然后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战林看向秦思源,说道:“思源,你继续说,为什么农民起义很难成就大事呢?”。
秦思源看了在座的几人一眼,心中暗想,给他们讲讲这其中的道理也无妨。
于是说道:“主要是那些农民起义缺乏根基,没有明确的纲领,所以根本建立不起稳固的政权”。
“也不知道怎么建立政权和制度,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如何能与根基深厚、制度完备的朝廷相抗衡呢?”。
“到最后杀得人头滚滚,十室九空,农民军在战火中成长起来,才会有和朝廷抗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