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州衙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湖面,瞬间沸腾了起来。
几个月未曾有过动静的州衙大堂,此刻热闹非凡,仿佛被重新注入了活力。
“咚咚咚咚!”衙门的大鼓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这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整个州衙内回荡。
每一声鼓响都像是一记重锤,敲打着人们的耳膜,也敲醒了沉睡已久的州衙秩序。
整个州衙的衙役、文书以及小吏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惊动。
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纷纷抬起头,脸上露出惊讶和疑惑的神情。
有的人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要敲响这许久未用的大鼓。
有的人则在心中暗自揣测,这鼓声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危机或机遇。
秦文蕴刚刚来到州衙值房,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也就是喝茶看书的时候 ,就听到了这震耳欲聋的鼓声。
这鼓声让他愣怔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微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怎么敲起了鼓?”。
服侍他的小吏也是一脸茫然,他同样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人,要不我去打听一下?”小吏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文蕴摆摆手,说道:“去吧,看看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小吏要出门的时候,一个文书小跑着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同知大人,知府大人召集众官吏去大堂。”
“谁?熊知府召集我们?”秦文蕴疑惑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是的,知府大人召集众官吏,还把衙役都集合了起来。”文书回道,语气中也充满了疑惑。
秦文蕴沉默了一下,心中暗自思索着熊知府此举的目的。
他摆摆手说道:“收拾一下,我们去大堂”,说完,他缓缓地朝大堂走去,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丝犹豫。
在路上,秦文蕴又遇到了吴文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和疑惑。
他们都在猜测着熊知府突然召集众人的原因,心中充满了不安。
来到大堂的时候,这里已经站满了人。
熊宁元一身从四品官服,光彩照人,满面红光地端坐在大案后面。
他的眼神坚定,神色威严,仿佛一位掌控着全局的王者。
州衙里有点地位的人都已经到来,门口还站满了衙役。
他们都衣着整齐、全副武装,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令秦文蕴惊讶的是,大案左下方还站着自己的孙子秦思源。
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秦思源,收到的是一个莫名的微笑。
然而,这个微笑在秦文蕴看来,却充满了神秘和深意。
他不明白自己的孙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明白他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召集扮演着何等角色。
“啪!”熊宁元拿起惊堂木重重地敲了一下,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晴天霹雳,让堂下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人都到齐了吗?”熊宁元淡淡的问道,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严。
文师爷环顾一周,拱手行礼道:“启禀大人,主要人员都已经到了,请大人吩咐。”
“嗯。”熊宁元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就说一件事,马上就是收取夏税秋粮的时候了,本官和秦同知等三位已经谈过了,将这件事情交给保宁卫的秦千户”。
秦思源也适时拱手给众人抱了抱拳,笑眯眯地说道:“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一众小吏都纷纷还礼,他们的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
然而,只有秦文蕴几人阴沉着个脸色,眼睛不停的瞟向文师爷和杜无忧。
这两人占着州衙的关键位置,一个管理着一众文书等文职人员,一个是总捕头,管着一百多衙役和守城士兵。
可以说这两人投靠了谁,谁就能控制住州衙。
以前他们都是秦文蕴的人,后来又投靠了秦思源,现在他们受命协助熊宁元,那么熊宁元的命令在州衙里就能畅通无阻。
“啪!”熊宁元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声音更加响亮。
“收取夏税秋粮是大事,文师爷,你马上派人给保宁府治下二州八县的官员和捕头传信”。
“让他们收到消息内的三天时间内,必须赶到州府衙门,否则决不轻饶”。
文师爷一愣,心中暗自惊讶。昨晚不是说只召集主要主官吗?现在怎么还要叫捕头来?不过在这种场合里,他不敢质疑,只能说道:“属下遵命。”
“嗯。”熊宁元摸了摸胡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满意,然后又点名道:“杜总捕头。”
杜无忧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地说道:“属下在。”
“由你整理州城衙役、白役等配合秦千户行事,二州八县的衙役、白役整理好后也交给你统带”,熊宁元吩咐道。
“属下遵命,一定不会辜负大人期望。”杜无忧也拱手说道,语气坚定。
“嗯,今天就到这里吧,三天后还在这里议事,所有人不得缺席”,熊宁元挥挥手说道,仿佛在打发一群无关紧要的人。
说完,他施施然地往后衙走了去,看都没有看三大世家家主一眼。
吴文斌低低地骂了一句:“狗日的小人得志!”。
说完,他又看向秦文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秦文蕴没有理会他,而是在秦思源、文师爷和杜无忧身上看来看去。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就是他们三人搞的鬼。
这让他心里很愤怒,特别是秦思源,自己的孙子背刺了他一把,让他更是悲愤。
平复了一下心情,秦文蕴开口说道:“思源,来我值房一趟。”
说完,他转身就走,步伐急促,仿佛在逃避什么。
秦思源淡淡一笑,转头吩咐道:“文师爷、杜总捕头,你们先去忙吧,晚上我摆酒,还望二位赏光。”
“不敢,我等一定准时到。”文师爷带头说道,语气恭敬。
秦思源拢拢手,笑眯眯地往自家爷爷的值房走去,他的步伐轻松,神情非常轻松。
他很快就追上了秦文蕴,没有管他阴沉的脸色,缓缓地跟在他身后回了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