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答道:“是在鬼母庙下的暗道中。”
“鬼母庙,鬼母庙……”老者神情恍惚,不断重复着鬼母庙三个字。
“唉,真是冤孽……”老者忽然长叹一声。
半晌之后,老者说道:“男娃娃,你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才会找到这里的吧。”
苏无名心中一动,隐约觉得老者知道什么,便将宁州城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命案一一说给了对方听。
老者听罢,脸上浮现出痛苦神色,仰天长望,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老者又是一声叹息,低下头,说道:“你们可知老夫是什么人?”
苏无名想了想,说道:“前辈,你莫不是百状学堂的人。”
老者说道:“老夫是百状学堂的老师—东方隐。”
“东方隐?”苏无名念叨着这三个字,他觉得似乎有在哪里看到过。
忽然,他想起那本《万事通帖》,里面有写到东方隐。
“前辈,你难道是大唐神匠?”苏无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万事通帖》当中写到大唐有四大匠师,其中东方隐号称大唐神匠,擅机关之术,又称鲁班转世。
“大唐神匠?”东方隐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老夫。”
苏无名恭敬作揖说道:“晚辈百状学堂孟诜之徒苏无名拜见东方前辈。”
东方隐说道:“没想到你是孟老怪的徒弟,他这个人性情古怪,能收你为徒,你这娃娃也有过人之处。”
苏无名说道:“东方前辈,学生这就来放你出去。”
东方隐却摆了摆手,说道:“我那孽徒将我下半身浇筑在了地底,早已与泥土化为了一体,我这一辈子是出不了这里了。”
苏无名大惊失色,竟有徒弟如此对待师父的,简直是禽兽不如。
“前辈,你那徒弟为何如此丧心病狂?”苏无名愤慨不已。
东方隐眼望远方,打开了回忆:“老夫的家族是传承鲁班一族的旁支,我自幼钻研机关之术,早早有所成就。”
“后来,我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对机关之术的理解,便四处游历。结果在宁州城与草原交接的地带遇见了一位少年。”
“当时这位少年正在与一头恶狼搏命,身上血迹斑斑。我原以为这位少年要命丧狼口,但最后他却死命咬住了狼的脖子,硬生生杀了那头恶狼。”
“少年奄奄一息之际,我问他为什么要和一头体型比自己大那么多的恶狼相搏。”
“少年却回答说,他的母亲奄奄一息,再不吃点肉就要饿死了。”
“我被少年的至孝所感动,不仅救了他,还收他为徒。后来我的徒弟求我救他的母亲,但当时他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只能用药石勉强续命。”
“多少年后,少年渐渐长大了,他学会了我的机关术和医术。而他的母亲也到了药石无灵的时刻。”
“少年名叫鲁不凡。他央求我教他一种养尸之术,好让他的母亲能够继续存活人世。”
“老夫自然不同意。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强行让死人留在世间,那是有违天道之举。”
“鲁不凡求了老夫很多次,我一直没有松口。没想到这孽徒就为了这个对老夫暗下毒手,将老夫囚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