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肃表情复杂,时而看向床上的男子,时而狠狠抓住苏无名的肩膀。她嘴里喃喃自语着,身体微微颤抖着。
白鹤察觉到他们的异样,说道:“你们不知道他就是牛顶天吗?”
苏无名强压着内心的跳动,道:“牛顶天曾是塞北鼎鼎大名的大侠,我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
“牛肃,你……你怎么样了?”说完,苏无名低头查看起牛肃的情况。
牛肃低着头,拳头紧紧握着,眼中的泪水打转不停。
“牛肃,你要是实在委屈,就哭出来吧。”
苏无名此时五味杂陈,他知道牛肃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一个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父亲!
牛肃强忍着泪水,不让自己崩溃,胸中的委屈仿佛积压成山。
苏无名看在眼里,心焦如焚,他知道若这样持续下去,牛肃肯定会崩溃。
“他醒了。”白鹤结束了施针。
梅雪宜扑向前,声音颤抖:“师兄,是你吗?”
牛顶天慢慢地睁开眼睛,眼神混沌无比,宛如深渊一般。
“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梅雪宜的情绪终于无法抑制,痛苦地呼喊出声。
白鹤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你在哭什么,牛顶天还没有死。”
仿佛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牛顶天的眼中逐渐有了一抹神采。他缓慢地伸出手,抚摸着梅雪宜的脸颊,缓缓开口:“师妹,你……怎么还是……从前的样子?”
梅雪宜的眼眶已泛红,声音无力地问道:“师兄,你还记得师妹吗?”
牛顶天微笑着:“师妹,你这二十多岁的容颜,依旧美丽动人,师兄怎么会忘记。”
梅雪宜的身体颤抖不已,突然紧紧地拥抱住牛顶天,泪水快速湿透了他的衣衫。
白鹤咳嗽一声,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别一直哭哭啼啼的,是不是想牛顶天早点死?”
梅雪宜一愣,放开了牛顶天,急切地问道:“白鹤神医,我师兄的情况如何?”
白鹤回答:“牛顶天中毒颇深,我只能让他暂时清醒。他的身体仍然十分虚弱,需要休息。”
“师兄,你先好好休息。”梅雪宜扶着牛顶天躺下。
“白鹤神医,我师兄的身体……”梅雪宜欲言又止,她害怕得到坏消息。
白鹤神情变得严肃:“牛顶天确实中了奇毒—鸡同鸭讲,可惜我才刚得知没多久,现在只能暂时保持他清醒。他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没有太多办法。”
梅雪宜脸色苍白,但她不愿放弃:“白鹤神医,如果他不能恢复清醒,会怎么样?”
白鹤解释道:“如果他一直无法清醒,他会变得像个野人一样四处寻找鸡肉吃,毫无记忆,只有对吃鸡的渴望。”
听完白鹤的说明,梅雪宜完全呆住了,她无法想象自己心中英勇无畏的师兄竟会变成一个追求食欲的疯子。
她的思绪开始混乱,一些奇怪的记忆涌上脑海。
“师妹,我要出去江湖闯荡,你想要跟我一起吗?”
“师妹,外面的世界很艰难,我想要出去缝补,你愿意陪我吗?”
“师妹,我的决定已定,不要再劝我了……”
突然,梅雪宜发出一声尖叫,显得异常痛苦,她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不好!”白鹤迅速出手,拔出一根银针扎向梅雪宜的后颈,然后用双手按住她太阳穴两侧。
梅雪宜身体晃动,最终倒在床上。
牛顶天紧紧抱住梅雪宜,问白鹤:“白鹤兄,是不是她的玉女心经逆转筋脉,对心肺造成了伤害?”
白鹤回答:“牛顶天,你们门派的人都如此冲动吗?明知逆转筋脉是在自取灭亡,竟然如此不顾一切,真是愚蠢至极。”
牛顶天默然无语,紧抱着梅雪宜的双臂更加用力。片刻后,他苦笑着说:“我和师妹一同长大,我了解她对我的感情,是我亏欠了她。白鹤兄,你有办法救她吗?”
白鹤走到床边,检查了梅雪宜的脉搏,片刻后放下手:“牛顶天,你师妹的情况十分严重,心肺受损厉害,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唉。”牛顶天叹了口气:“也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既然如此,就让我陪着师妹走到最后一程吧。”
白鹤不满地说:“牛顶天,你急着召唤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收尸吗?你当年的英雄气概何去何从?”
牛顶天苦笑:“白鹤兄,我感激你仍然惦记着我,但时过境迁,我早已不再是昔日草原上的豪杰。”
白鹤说:“牛顶天,我直言不讳地说,虽然你中毒严重,但只要心存希望,未必没有生机。”
牛顶天仰天凄然一笑:“我心中早已没有牵挂,只是对不起我的女儿,从小未能好好照顾她,不知她过得是否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