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小个子似乎被苏无名说动,抵着苏无名脖颈的匕首松开了一些。
"那你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苏无名想了想说道:"吴老爷是被银针刺入耳中,颅内出血加快而死。"
"他死的好,活该!"蒙面小个子忽然低声骂了一句。
"兄台莫非和吴老爷有仇?"苏无名抓住时机问道。
蒙面小个子恶狠狠道:"这和你没关系。我问你夏红姐去哪里了?"
"夏红姐?"苏无名眼珠子一转,道:"吴府管家说她请假回老家了。"
"不会的,不会的,你说谎。"蒙面小个子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苏无名看在眼里,连忙说道:"兄台,你莫激动,小心匕首。你是不是在找夏红,我可以帮你呀。"
"真的?"蒙面小个子心动了。
"看样子你与夏红关系匪浅,只要你放了我,我愿意帮你。"
"你真的愿意帮我,我现在可是挟持了你……"蒙面小个子仍在迟疑。
苏无名诚恳道:"想必兄台是有所误会,你只要放了我,那就相安无事了。再者,你看看我一副柔弱书生模样,不会对你有威胁的。"
蒙面小个子似乎下定决心,松开了匕首,摘下了面罩。
苏无名见他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多是平日没有吃好睡好。
"兄台,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请你吃些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小个子点点头,同时警告苏无名:"你不要耍花样。"
苏无名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客栈。
苏无名翻出一些干粮,递给了小个子:"小兄弟,你凑合着吃。不知你叫什么?"
小个子看见干粮,顿时两眼放光,接过后就狼吞虎咽起来。
苏无名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
小个子端起茶喝了起来,边喝边说:"我叫马可,大家平日都叫我小马子。"
苏无名等他吃完,方才问道:"马可,你能说说夏红和你是什么关系吗?"
马可吃饱喝足,摸着肚子,坐了下来。
"夏红姐经常给我送吃的。我以前是吴府的佣人。"
"那你怎么突然流落街头了?"苏无名已经看出马可现在是名小乞丐了。
马可有些意难平的说道:"都怪那个后进府的吴夫人。她见我是前夫人的人,就对我百般刁难。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她就将我赶了出来。"
"那夏红为什么会给你送吃的?难道她和你一样,也是吴府前夫人的人?"苏无名猜测道。
马可神色一黯,似乎被苏无名所说触及了伤心事,沉默不语起来。
苏无名看出端倪,也不打搅他,只是静静等着。
良久之后,马可开口:"公子你猜的不错。我和夏红姐都是自小就跟在前夫人身边的。前夫人和少爷待我们极好。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佣人看。"
"马可,你说的少爷是不是吴兴富?"
马可点头:"兴富少爷从来没有少爷的架子,还经常教我和夏红姐念书识字。"
"那现在的吴夫人对兴富少爷可好?"
马可眼神变得憎恶起来:"魏季好就是个毒妇,经常打骂少爷。我和夏红姐都十分讨厌她。"
"原来现在的吴夫人叫魏季好。"苏无名了然,继续问道:"吴府当家人不是吴老爷么?他会不管自己的儿子?"
"吴家虽是当地的富庶之家,但只是近两年的事。前几年,吴家日子并不好过,我时常见前夫人面有愁容。自从魏季好进了吴府,吴家的日子才逐渐红火。我曾听吴府的家丁私下议论,说魏季好的娘家很有钱,吴老爷是沾了她娘家的光。"
"马可,谢谢你讲了这么多。要不你今夜就在我这里歇息。明日,我请你吃顿好的。"
马可摇摇头:"公子,我已是丐中人,自有应待之处。望公子信守承诺,帮我找到夏红姐。"
苏无名点头:"你放心。不过,我以后该如何找到你?"
"公子可到神仙镇的菜市场,任意问一名乞丐,报小马子的名号,我自然知道你找我,就会来见你。"
"如此甚好。"
"公子再见。今夜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说罢,马可翻窗出了苏无名房间。
经此一折腾,苏无名已毫无睡意,躺在床上思考马可讲的话。
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苏无名不但无丝毫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
马可所说为吴兴荣一案提供了大量线索。苏无名逐条分析,乐此不疲。
直到店小二的敲门声才将他思绪打断。
"客官,早饭已备好,你们要不要下来吃?"
苏无名坐起,四下一望,才发现牛肃和小颜子一夜未归。
"小二,我们有事,早饭就不去吃了。"苏无名起床,心下嘀咕:"牛肃玩性也太大了吧,竟彻夜未归。"
草草洗漱了一番后,苏无名打算去找牛肃和小颜子。他实在放心不下他们,就怕牛肃闯祸。
出了客栈,苏无名沿街询问,但找了一圈,没有半点线索。
苏无名心下焦急,怕他们会遇到意外,但转念一想,牛肃武功高强,没几人能奈她何。
可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正在苏无名心乱如麻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他:"这不是苏公子吗?"
苏无名正眼一瞧,原来是张县尉的两名弟兄。
"苏公子,大早上的,你就出来查案了?"其中一人问。
苏无名有些尴尬,只能点点头掩饰过去,转移话题道:"两位捕快大哥,你们不也是这么勤勉查案的么。"
"我们不是查吴府的案子。昨夜公廨殓房遭了贼,吴老爷的尸体被人动过。我们是出来走访,看看有没有窃贼的线索。"
"什么窃贼会动尸体?"苏无名心下奇怪,问道:"吴老爷的尸体可有什么损伤?"
"倒没什么大的损伤。好了,苏公子,我们要继续走访了。"
说罢,两名捕快走进另一条巷子。
苏无名还在想着两名捕快刚才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莫非牛肃昨夜去了公廨的殓房吧?"
有了这个念头后,苏无名心中愈发不安,便掉头,匆匆往回走。
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牛肃昨夜去过殓房,那么她此刻多半会潜回客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