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停了下来:"走,牛肃,我们过去看看。"
街上的人有些惊慌失措,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挤到了医馆前面。
火势看起来并不大,医馆里的人正在抬水灭火。
"让开,快让开!"一队官府之人斥喊开人群,到了医馆前面。
"苏公子,你怎么在这。"有一人认出了苏无名。
"你……你是张县尉身边的人。"苏无名旋即认出了对方。
"我叫张鲁,今天我带队。"张鲁朝苏无名抱拳道。
"原来是张鲁大哥。"苏无名也还了一礼,"我和牛肃出来吃东西,遇到起火,就来看一看。"
"有人受伤了,快来救人啊!"医馆内有声音疯狂叫喊。
"苏公子,失陪了。弟兄们,进火场救人。"张鲁当先冲了进去,其余人跟在他后面冲。
"这医馆怎么着火了,很少见啊。"
"对对,柳如医馆几十年来都没发生过火……"
"希望医馆没事吧,要不都没地方抓药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
一股股黑烟开始往门外涌出,呛得众人纷纷退避三舍。
过了一会,黑烟开始变小,医馆内的火势也肉眼可见的变弱,直至完全熄灭。
一个官差突然冲了出来,喊道:"苏无名苏公子,张鲁大哥找你帮忙。"
苏无名看了一眼牛肃,两人快速冲进了医馆。
医馆内的明火已经被扑灭,但烟雾尚浓,熏的人有些难受。
地面上散落了很多纸张,看起来像是药方一类的东西。
苏无名找到了张鲁,他正在一处柜子旁。柜子上扑了一个人。
"张鲁大哥,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张鲁转过头:"苏公子,麻烦你了。这位是店铺的管事,昏迷了,你给看看。"
苏无名靠近管事,用手指摸了摸他的口鼻,拿回来一看,"都是烟尘。"
"张鲁大哥,管事估计是吸入过多的烟尘,导致呼吸困难昏迷,需要赶紧将他抬出去。"
"好。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将他抬出去。"说罢,张鲁背起管事,其余人则扶着管事的身体,一起将他往医馆外抬去。
苏无名瞥了一眼柜子上面,发现一本册子,上面写着"医者记录"四字。册子一部分已被烧黑。
苏无名随手拿起,翻了起来,翻到一半时,手上动作突然定住了。
牛肃在一旁催促:"苏哥哥,我们快出去吧,烟雾太呛人了。"
苏无名悄悄将册子藏进了袖子,随后和牛肃出了医馆。
医馆外,管事正躺在地上,周围围了一群人。
苏无名走了过去,蹲下身摸起他的脉搏。半晌后道:"他的脉搏已有起色,静养几天应该就能醒来。"
张鲁感激道:"多谢苏公子相助。我等就先走了。"
官差抬起管事,人群随之让开一条道。一队人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此时,医馆内烟雾已消散的差不多。苏无名往里望了一会,就和牛肃离开了。
两人按原定计划去吃了阳春面,随后返回住处。
到了住处,点上灯后,牛肃叉着腰,说道:"苏哥哥,你在医馆偷拿的东西,拿出来吧。"
说着,牛肃一只手伸到了苏无名面前。
苏无名苦笑了一下:"这都被你发现了。"只得乖乖将册子拿了出来。
"好啊,苏哥哥,你也学坏了,敢偷人东西了。"
牛肃拿着册子扫了几眼,顺势就要过来捏苏无名的耳朵。
苏无名赶紧求饶:"这册子上有破案的线索。"
牛肃伸到空中的手又回来了,对着册子看了半天:"苏哥哥,你是不是唬我,我咋没看出来。"
苏无名拿过册子,翻了起来,随后指给牛肃看:"你看,这里有记录吴府诊治、拿药的记录。"
牛肃看向苏无名手指的地方,模糊认出了一些字:遗传、红、手脚痛、吴府……
"苏哥哥,这都是些什么啊。"牛肃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苏无名说出自己的推测:"信息虽然大部分被烧毁,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遗传,应该是指吴兴富遗传了他母亲的一些疾病。红,是指夏红,手脚痛,是指病症,应该是风湿了。吴府这个就不用说了。"
听完苏无名的讲述,牛肃还是有一些迷糊。"这个诊治记录也没啥奇怪的,为什么有人要烧它?"
"对啊,为什么有人要烧它?除非它上面隐藏了什么秘密。"苏无名有所启发,"牛肃,你有没有觉得医馆的火有些奇怪?"
牛肃歪着头想了半天:"有点吧。但也说不太上来,就感觉那火有灵性似的,专烧柜子那一块。"
"那是因为火根本就是管事自己放的。"苏无名一语道破。
"什么!"牛肃有些讶异,"管事自己烧自己,有点不可能吧。"
"我起先也觉得不可能。但在摸管事脉搏时,我发现他的指甲当中有纸灰残留,指甲端也有被烧灼而留的黑斑。这就说明是管事拿着册子自己点火烧起的。"
"还有那柜子面,周围都是烟灰,只有管事身子扑住的地方没有。那说明是管事提前扑倒在柜子上,所以才没有留下烟灰。"
苏无名一口气说完,牛肃托着腮帮子,听得可认真。
"可这册子被烧毁了大半,又能看出什么?"牛肃提出疑问。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苏无名拿起册子,又仔细看了一遍。
"隐隐能看出夏红每次拿药后都会签名。签名很长,夏红应该拿了很久的药。"
牛肃坐到苏无名旁边,一起看册子。"苏哥哥,这处夏红的笔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哪里?"苏无名赶紧看了过去,"好像没有吧,差不多啊。"
"不对。这处签名开始,里面蕴含了一些劲道,像是练家子的手法。"说着,牛肃将纸张翻到签名的背面。
"苏哥哥,你看,纸张的凹凸是不是有些不一样?"
苏无名赶紧找来一个放大镜,对着字迹的凹凸面仔细观察起来。
"果真如此。"半晌后,苏无名放下放大镜,"牛肃,还真亏有你,这种细微差别,没点眼力劲,还真难看出。"
牛肃得意笑了笑:"我是练家子,眼神可好得很。"
"那是、那是。"苏无名连连说道。
忽然他神色一凝:"这么说,夏红应该是早就被杀了,后面是有人一直假冒夏红来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