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骑马来到了昨日见过孙直的地方,以此为,往周围搜寻。
搜寻了一个时辰后,三人一无所获。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是我派出去的衙役,看样子是有发现了。"薛朝眯着眼望了一会。
"报。"没过多久,马匹到了近前,衙役翻身下马。
"公子,天乐坊后厨厨子桂祥报官,说有一人死在了他们那里,像是协律郎。"
"我们快走。"衙役话刚说完,苏无名就翻身上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你速传信周边兄弟,让他们封锁现场。"薛朝紧跟着上马。
三匹马顿时前前后后往东西两市相接的方向奔去。
天乐坊后厨门外,几个衙役匆匆赶到了,他们迅速在四周布置了警戒线。
在他们忙完后没多久,几匹马匹前前后后跑了过来。
"是公子和苏无名他们。"有眼尖的衙役认出了来人。
苏无名翻身下马,将马绳往一位衙役身上一放,就冲进了后厨。
院子的一棵树下,一个人吊在了上面。他头发散乱着,遮盖了容颜。
苏无名慢慢靠近尸体,每靠近一步,他脚就抖一下。
虽然看不清尸体的样子,但看身形,很像是协律郎。
苏无名的心里揪了起来。就在前不久,他还信誓旦旦告诉孙莲,他哥哥没事。
可现在孙直要是死了,他该如何面对孙莲?
就在苏无名内心煎熬时,牛肃和薛朝也都赶了过来。
"苏哥哥,让我来吧。"牛肃拔出一把匕首,轻轻一跃,跳了起来,将绳索割断,然后接住尸体,落了下来。
随后她将尸体轻轻放到了地上,拨开了遮盖着脸的头发。
"是孙直!"看清楚尸体的脸后,苏无名如遭雷击,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差点跌倒。
牛肃眼疾手快,赶紧来到他身边,扶住了他。
"苏哥哥,你缓一缓,呼吸慢点。"牛肃轻拍着苏无名的胸膛。
苏无名的胸剧烈起伏起来,怔怔地看着孙直的尸体,眼睛睁的大大的。
薛朝走了过来:"苏无名,我知道你难受,难以接受。但现在不是你难受的时候,你要做的是查清他的死因,帮他讨回公道。"
薛朝的话让苏无名冷静了下来,他开口:"肃儿,我要验尸了。"
牛肃走到一旁,拿出纸笔:"苏哥哥,你可以开始了。"
苏无名蹲了下来,手轻轻抚过孙直的脸。
"死者,孙直,年约20。额头有伤口,疑遭撞击所致,头骨有骨折。双手臂和大腿上有淤青,疑遭人殴打所致。"
苏无名顿了顿,扒开了孙直的嘴:"口中有异物,像是呕吐出食渣。脖子上有深痕。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有四个时辰。"
苏无名一口气验完了尸,然后起身快步走到一旁,捂着脖子干呕起来。
薛朝见状挥了挥手,两名衙役过来,给孙直盖上了白布,然后抬走了。
牛肃收好纸笔,来到苏无名身旁:"苏哥哥,你要不要喝点水,我去给你弄。"
苏无名伸出一只手,摆了摆,随后挤出一句话:"不用了,我歇会就好了。"
一刻钟后,苏无名直起了身子。"不好意思,耽搁大家时间了。"
薛朝拿出一份笔录,递到苏无名面前:"这是厨子桂祥的口供。"
苏无名接过看了起来。"桂祥说他早上起来准备出门买菜时发现了孙直。昨夜雨大,他并未听到异响。"
"奇怪,孙直为何会来天乐坊后厨?"苏无名拿着口供,陷入了沉思。"看他口鼻状况,他昨日应是喝了很多酒。还有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撞得不轻,难道是有人推了他?"
思索了一会,苏无名将口供交还给了薛朝,"厨子桂祥现在在哪,我想当面再问问他。"
"桂祥还在外面候着,我让人带他进来。"薛朝拍了几下巴掌。
很快,一位衙役带着桂祥走了进来。
"你就是桂祥?"苏无名开始问询。
"是,小人是天乐坊后厨厨子。"
"你昨晚是什么时候睡得?"
"亥时末。"
"你怎么这么确定就是亥时睡得?"
"打更的张伯每晚都会在此时巡夜到天乐坊,小人昨夜听到了打更声后,没多久就歇息了。"
"你这后厨平时有没有外人过来?"
"也不算外人吧。经常有天乐坊的熟客来后厨这边。后厨有一条密道通向天乐坊内。"
"那你可曾见过孙直?"
"小人是第一次见协律郎。"
苏无名手指勾起,在嘴唇上方轻轻滑动着。半晌之后,他说道:"我问完了。"
薛朝一摆手,衙役将桂祥带离了。
"苏无名,你可有什么头绪没?"薛朝问。
"如果桂祥所说属实,我想孙直来天乐坊可能是找人的。加之他喝了很多酒,可能他是有些话要借着酒胆对某人说。"
"来天乐坊找人?难道孙直是来找相好的?"薛朝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牛肃却有点不赞同:"昨天看到孙直的情况,他的日子过得应该很窘迫,哪里有余钱找乐子。"
苏无名打定了主意:"我们去天乐坊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孙直如果去过天乐坊,肯定就有人见过他。"
三人当即动身,往天乐坊走去。两地相隔并不远,一盏茶的功夫后,三人便到了天乐坊大门。
"哟,这不是京兆府的薛公子,稀客稀客。"外面的老鸨认出了薛朝。
"妈妈,我今日前来办差。"薛朝拿出一张画像,"你好好看看,看认不认识画像中人。"
老鸨一笑,手指在画像上滑了一下:"薛公子,这天乐坊人来人往的,尽是些像画中人的年轻后生,妈妈我啊,哪里记得清。"
薛朝摸出一两银子:"妈妈,这下你有印象了没?"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将银子塞进腰间,一手扶着额头:"让我好好想想。对了,昨夜他来过,还和小蓝吵了一架。动静很大,我记得很清楚。"
"小蓝是谁?"
"小蓝是我们知音姑娘的丫鬟。"
"好了,妈妈你可以去忙了。"
"薛公子,下次找人记得还找妈妈我。"老鸨扭着腰肢,笑哈哈走开了。
"苏无名,知音姑娘是天乐坊的头牌之一。据说她音律无双,但凡听过她的音律,纵有再多烦恼,也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