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书院中某个僻静的小院,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小院的青石板时,钟声响起,学院的学子们都快速的走进课堂,开始读书。
原本僻静的小院不再安静,这读书声声声入耳,李文浩便睁开了双眼,但见李长山早已醒了,半坐着身子在床上,下半身还盖着毯子,一双眼看着窗外的桃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忙起身去端了脸盆打了水来,让李长山洗漱。
李长山这才回过神来。
简单的洗漱一番,李长山便说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李文浩好奇的问。
李长山拂须一笑:“当然是去苏府。”
苏府吗,是为了许少安的事?
当两人来到苏府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站在苏府三进三出的大门前,李长山示意李文浩去敲门,可还没等李文浩敲门,苏家的大门却打开,走出了一个黄衣裙摆的少女,还有一个手持大宝剑的丫鬟。
看见李长山,永安郡主先是一愣,而后行了一礼,“明堂先生怎么来了?”
李长山也很意外在这看见永安郡主,笑道:“来找苏全寿有事。”
永安郡主“哦”的一声,与李长山和李文浩擦肩而过,匆匆离去。
见永安郡主行色匆忙,李文浩忍不住问:“郡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嘛?”
李长山拂须笑道:“估计是知道她爹来了平湖城,这妮子又准备跑路了。”
李文浩不知道其中原由,很好奇为何这永安郡总要躲着她爹,难道她爹经常打她不成?可摄政王看起来很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会打女儿的人。
然而苏家的大门前,那位为永安郡主开门的门房,这会儿也看见了李长山与李文浩两人,不由得问:“两位是来找老爷的?”
李长山看了眼李文浩,示意李文浩上前说话,于是李文浩便走上前去,对着这位门房一礼:“还请老伯通报,就说明堂先生和他的学生李文浩前来拜访。”
门房点头道,“两位稍等片刻,我就去通报。”
并没有花太久的时间,门房去而复返:“两位客人随我进来吧。”
随着门房来到一处庭院,就见一棵大榕树下,一张石桌边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苏全寿,他正泡着茶,满脸的笑容。
“稀客,稀客啊,明堂先生大驾光临,苏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也没见他起身相迎,给人感觉有些失了礼数,但李长山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寻了个石凳坐下,一脸笑意的看着苏全寿泡茶。
李长山与苏全寿认识已久,老友之间有了某些默契,并不拘于礼数,李文浩却是不知,对这个苏全寿心中已有微词。
明堂先生好歹也是大羽的大儒,文坛泰斗,你苏家虽与摄政王沾亲带故,但也不过一介商贾,胆敢不亲自迎接?
李文浩站在李长山的身后,心中的不满写在脸上,苏全寿自然看见,心想这位就是李长山收的新弟子,这心性看起来很一般嘛。
苏全寿斟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李长山,笑道:“不知明堂先生今日到访,是有何事?”
李长山接过茶盏,却道:“你可知昨夜我与摄政王设宴于梅兰书院会了会许少安那小子,他在宴会上做了一首《将进酒》……”
说着自怀中小心翼翼的将那首许少安亲笔书写的《将进酒》拿了出来,递给了苏全寿。
接过诗词,苏全寿脸上全是诧异,就听李长山眉飞色舞的接着道:“这可是一首千古绝唱,我是真没想到许少安有如此大才。”
听李长山这么说,苏全寿心中有些异动,在他眼里许少安不过背后有人替他背书罢了,即便如他所说他已经开始读书了,又哪里可能写出什么好诗,更何况是千古绝唱?
苏全寿呵呵笑了起来,“我说明堂先生就不要跟我开……”
他说话间,目光已经落在了那张诗词上,可就在目光触及诗词的那一瞬间,还没说出口的“玩笑”二字顿时被他吞了回去。
在看完这首诗后,苏全寿手都开始颤抖起来,“这真是许少安所作?”
李长山对于苏全寿的表情很是满意,这种震惊和激动,就跟当时的自己那是一模一样啊。
“的确是那小子所作。”
“可你是不知道,那小子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实在不敢相信这诗是那小子所作。”
“这首诗是极好的,真是他有感而发,能写出这样的诗足以证明他本是个性情豪迈之人,只是迫于什么原因,导致了他这十数年的隐忍,这更说明他这人意志力之坚定异于常人,若是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定某天他能一飞冲天。”
“可他…可他为何要隐忍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这样隐忍对他有何好处?”
“这其中缘由估计只有那小子还有许云清才知道。”
李长山抿了口茶,摆了摆手:“这都是许家的隐秘,我们也无需刨根到底,我今日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这许少安可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你若是要退婚,最后后悔的可是你。”
他放下茶盏,看着苏全寿,“你或许觉得老夫今日是来替许少安那小子说情来的,当然老夫也正有此意,但老夫心中更深的意思是,你苏家能够有现在的权势,大多来源于摄政王的庇佑,但总有一天小皇帝会长大,要亲自执掌朝政,到时候他还会容得下摄政王吗?”
“到最后,摆在摄政王身上的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自己离开,另一条则是小皇帝迫使他离开。”
“而后者所代表的离开,则不仅仅是离开朝堂了,而是离开这个世界。”
苏全寿听得心惊肉跳,只是这事跟许少安有什么关系?就算那一天到来,一把火要烧到了苏家,这许少安又如何能帮得了苏家?
难道你觉得许少安这小子以后能达到摄政王那样的高度?
苏全寿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
可即便许少安他真的有才,那也不代表他能有治理天下的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