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的,沈家两兄妹带着一众官差进入苏家搜查,结果搜查了个寂寞,还赔了十万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
笑看着沈家兄妹败兴而归的许少安一伙,在湖畔山庄那三进三出的大门前笑得前仰后翻。
看苏家人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心灵受伤的样子,反而很得意很狂妄。
气的沈一菲直跳脚,顿时就哭成了一个泪人。
“哥,他们好坏,真的好坏!”
沈开叹息一声,“这次咱们说不得只能认栽了。”
“可……损失也太大了。”
沈开却笑了笑,“你忘了爹怎么说的吗?”
许是想到沈浪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有脑子的人,还怕没钱?
沈一菲苦笑道,“不过爹现在不说这句了。”
“哦?”
“爹现在换了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了!”
沈开喃喃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吗?”
“失去的,来日,我将十倍赚来!”
……
次日,清晨。
湖畔山庄,苏家后花园。
“齐风之那里传来消息,说是摄政王被太后召见入宫了。”
站在那可以看见假山水瀑的凉亭中,苏全寿喝了口婢女刚沏好的茶说道。
许少安感受到瀑布带起的阵阵凉意,两袖清风。
凉亭下坐着几人,都看着许少安的背影。
“消息还传的挺快的嘛,都传到宫里那位太后耳里了。”
许少安转身,他端起桌上一杯苏家婢女刚为他斟满的茶,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么说来,唐远山那老家伙应该很快就会放出来了吧?毕竟太后都招摄政王入宫了,可见太后挺在乎平湖唐家的。”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太后这几个兄弟里,就唐远山最为让她舒心,听说上次咱拍卖出去的水晶糖,最后便到了太后手里。”
“不用说,那沈家将高价买来的水晶糖孝敬给了唐家,唐家又孝敬给了太后。”
“本想着这一次可以将平湖唐家就此扳倒,还是棋差一步,也是我太着急了些,没考虑到太后会不要脸的下场捞人。”
顿了顿,许少安嘴角一翘道,“不过这也没关系,既然不能一下子就弄死他,那就改善一下与唐家的关系。”
大家听言有些惊奇,苏建邦愕然道,“你刚一把火把唐家烧成了灰烬,虽说唐家找不出证据说是你所为,但心中笃定这事跟你有关,人家恨你恨到入骨,你还要跟唐家改善关系?”
“大舅哥,做人格局要大点,眼光更要放远些,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手段高明,敌人都能变成朋友。”
“更何况唐远山这条老狗是个知道审时度势的人。”
“再说,这事无需我刻意去讨好,只要我稍稍使点手段,唐家说不定还会主动来讨好我,跟我套近乎。”
这就让大伙都好奇了,心想许少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之前吴绮罗给了我她镜衣使的身份牌子,我一直没敢用,一来是怕自己被误以为是明镜台驻平湖城的镜衣使,二来也怕暴露了吴绮罗是平湖城镜衣使的身份。”
“我寻思着与吴绮罗商量一下,现在我这情况,若是借她的身份狐假虎威,她估计不会反对吧!”
“再者,让别人误以为我是平湖城的镜衣使,假假真真,于我于她都有好处,一举两得。”
“我想这事就算是庆王得知,也不会反对,还会举双手赞成!”
“当然,至于因为自己贴上镜衣使这个标签,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也只有见招拆招了!”
许少安不是不知道,他承担下这个身份可能会带来的危险,但眼下来自唐家的威胁是最大的,若是能用这个身份对唐家进行震慑,让唐家知道,自己不仅有摄政王这个靠山,还有庆王殿下,或许唐家会知难而退,不再找自己麻烦。
在唐家或者整个庙堂大臣的眼里,都觉得摄政王是太后的忠犬,摄政王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许少安而跟太后反目。
可庆王殿下不一样,庆王殿下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因为手下有人身份暴露而被刺杀的事,他的报复往往是令人发指的。
“所以,只要我冒充这个平湖城镜衣使,我相信当唐家得知我有着平湖城镜衣使的身份后,唐家应该会一边说我坏话,但又会一边想方设法的来讨好我。”
苏建邦眉头一皱,“怎么会呢?”
“因为唐远山知道,宁得罪摄政王,不能得罪庆王殿下,之前并不知道我是明镜台的人,还是明镜台手握大权的镜衣使,因此才敢与我为难。”
“要是忽然知道我镜衣使的身份,凭着现在明镜台的行事作风,联想到前儿个的火烧唐家和洗劫沈家粮仓的事也就了然了,恐怕如今也只有明镜台的人做事能这么肆无忌惮了。”
“明镜台原来才是他许少安的底气所在!”
“想必那沈家小姐得知我镜衣使的身份后,估计也会改变她之前的猜测。”许少安忽的笑了笑,“只是天晓得这丫头又会有什么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
大伙明白了许少安的用意,不过是想借着明镜台的身份叫唐家投鼠忌器,顺带着还能将苏家摘了出去,摆脱怀疑。
“只是……”苏全寿有些担忧道,“你这身份一旦正式公开,只怕会引起庙堂上一些大臣对你的不满,以后在仕途上,可能就……”
“现如今庙堂上的很多仕大夫们对明镜台都非常忌惮,而且痛恨,尤其是杨首辅以及他的朋党,几乎每天都有杨党弹劾明镜台的折子送到摄政王的手里。”
“你若是公开这个身份,凭着你现在的名声,估计会在庙堂之中引起一片哗然,届时你如何自处?”
“这世道,读书人最喜欢难为读书人,很多做了名仕清流一辈子的人,因为一点点小事晚节不保的大有人在。”
许少安却是风轻云淡的一笑,话语间更是有些自嘲之意,“我说诸位,认识了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一个人吗?”
“我可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
“若是太过看重这些,跟自缚手脚有什么区别?”
苏建邦脸上满是敬佩的表情,竖了个大拇指,“嗯,你不愧是被许十岁称赞为水鱼的家伙,真够水鱼的!”
许少安瞪了苏建邦一眼,“你丫的才特么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