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余白生的愿,许少安让他一次喝了个痛快后,送他离开。
小酒馆后院,午后的阳光洒满了青石板。
许少安与陆重楼坐在石井边,不远处是阿旋抱着大宝剑兢兢业业的警惕四周,这是她的职业习惯。
陆重楼看了眼许少安好奇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主意?”
说的当然是庆王交待给他的任务这件事。
“不是小子吹牛,凭着摄政王对小子的看重,只要小子一句话,摄政王就能改变心意。”
“不过……我想让吴绮罗配合我演一场戏,让大舅哥假死脱身,不仅可以让吴绮罗完成这次任务,也能让庆王对我多一些好感。”
“再说,余白生听了我的那番说辞,也不觉得我有何能耐可以说服摄政王改变心意,毕竟《将进酒》都是苏小姐作的,与我无关,这些都是算计,摄政王与我并无甚交情。”
“我若是去说服摄政王让他收回成命,这会让庆王起疑的,所以也只有让大舅哥假死脱身一个选择。”
陆重楼暗自心惊,只是好奇许少安如何让苏建邦假死脱身,因此疑惑的看着许少安。
“我已经都想好了。”
“吴绮罗将刺杀苏建邦的消息告诉我,一定有她的用意,若是我猜测没错,她应该也不想做违背道义的事,是想让我想想办法。”
“不过,这也要等我去吴绮罗那跟她碰一碰,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然后与吴绮罗商量一个如何能让苏建邦假死脱身的计划!”
说到这里,许少安忽的看向陆重楼嘴角一扬:“师傅,您还记得上次偷袭咱们的,唐家手下的那群黑帮成员中有一个长的与大舅哥八分相像的家伙。”
陆重楼一怔,点了点头,不由得也笑了笑,“记得,当时还以为这家伙是建邦那小子流落在外的孪生兄弟。”
许少安也点了点头,“这人虽有八分像大舅哥,但也只是形似没有半分的神似。”
“这世上长相相近的人很多,不足为奇,我寻思着,就拿这家伙顶替大舅哥去死!”
陆重楼想了想,对于许少安的这个想法不置可否,又道,“待事后,建邦该如何?”
许少安微微一笑,“这所谓的荆州水师提督估计大舅哥是不喜欢的,而且在这个位置上还得面对明镜台的暗杀,不如让他假死销声匿迹来的快活。”
“师傅,等我去一趟桃花山庄见一见吴绮罗,届时有了具体计划后,在告知师傅您。对了,倒时还需要您去告知大舅哥,让他好好配合我这场戏。”
……
桃花山庄,观瀑亭中。
许少安与吴绮罗相对而坐,雪妍为两人煮着茶,看着茶烟袅袅飘飞,雪妍提起茶壶为两人分别斟了一杯茶。
雪妍脸上满是笑靥,她是心中有些高兴,因为许少安主动来找小姐了。
许少安看着吴绮罗,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微微有些冷,但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冷。
他感觉这丫头在看他时,脸上总有些淡淡的忧伤,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跟她有缘无分,所以心中总觉得凄凉?
感受到吴绮罗内心这份情绪的许少安,也有些感触,自己穿越而来之后,在这个世界对自己真正好的人不多,但吴绮罗算得上一个,即便两人之间有过误会,但那并不妨碍许少安对吴绮罗打心底的感激。
虽然,这一切都是吴绮罗自愿的。
但他并不是那种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好,还能视若无睹的人,对他来说,别人对他好,他就会对人好。
许少安端起茶盏稍微喝了一小口,感受到茶水烫嘴,又将茶盏放下,看着吴绮罗,许少安本想弯弯绕绕说些寒暄客套的话,再步入主题,可没曾想吴绮罗却开门见山的道:
“少安,你是为了苏建邦的事而来吧,苏建邦身上并没有案子,是个清白之身,之所以把镜司令给你看,就是想让你想想办法,其实……我……”
吴绮罗脸上满是为难之色,“我不想执行这一次的任务。”
许少安对此早有预料,因此在听见吴绮罗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其实我猜到了,所以我来了……今个儿来,我想让绮罗跟我一起演一出戏!”
绮罗,他竟然叫我绮罗?
感觉有些受宠若惊的吴绮罗一双美眸波光流转,心中稍稍有些喜悦,她有些羞涩的道:“演什么戏?”
“帮苏建邦假死脱身之戏!”
……
……
有时候,你越是想觉得时间不够,时间好像过的越快,不知不觉六天转瞬即逝。
这一日,余白生按约定时日来到,在井酒居二楼雅间,许少安今日并没有拿来苏子媚招待对方,却是煮了一壶好茶。
余白生望了眼挂满桃子的桃花山,片刻后说了句,“摄政王的手,似乎越伸越长了。”
许少安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余白生转头看向许少安,“作为苏家的棋子,按理来说对摄政王的一些事,你应该有所了解才是。”
不知道余白生指得是哪一方面的许少安挠了挠头,“……这……在下还当真不知。”
余白生咧嘴一笑,“之前本该去雁门关与胡族一战的五万大军,转头去了大梁,现在更是牢牢控制了大梁。”
许少安知道这事,甚至知道的还很多,但他觉得在余白生面前,还是得装傻的好,“是啊,不把那些胡族赶出雁门关,跑大梁去做甚?”
“现在又是将一个正五品的上骑都尉直接升至三品都督,这连升两级,打了庆王殿下一个措手不及。”
许少安捧着茶盏沉吟了片刻,未来姑父应该是想打磨打磨大舅哥,为了以后做准备?
再一个就是,北凉军向来以步战甲天下,这水战却是弱了很多,此时拉扯起来一条可以为己所用的水师,对未来是百利而无一害。
不过,大羽三百年,没有发生过太大的战事,尤其水战就更是稀松,这些年来朝廷对待水师就像是对待后娘养的私生子一样,说有多吝啬就有多吝啬。
加之国库空虚,有时甚至连军饷都干脆不发,有些地方的水师甚至做着知法犯法的勾搭,只因都特么快活不下去了。
传闻很多水师楼船都是年久失修,平时行船训练还行,若是遭遇真正的战事,只怕经不起几下折腾。
把手伸进水师,甚至还要将水师办大办强,这所需又是一笔巨款,也不知道摄政王会从哪里找补这笔钱?
“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是铁了心要为那一对母子跟庆王殿下死磕到底吗?明明知道,这个天下由庆王殿下来坐,更有利于国家,更有利于黎民百姓。”
“就为了大羽忠骨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