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左宗的枪这会儿在半空中刺出了几个枪花,察觉到有人靠近,不由得收了枪,转头看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色玫瑰。
永安郡主看着杨左宗,眼中带着些许狡黠的光芒。
“杨左宗,你在干嘛?”
永安郡主忽的抱手挺胸,脸上带着些许不悦的神色,“杨左宗,这里可是青楼,你在这里耍枪是不是不大合适?”
永安郡主不知道为何就说了这句,又接着道:“我不准你在青楼耍枪!”
“……”
杨左宗有些懵,她完全没想到永安郡主会来这里,也完全没想到,永安郡主的口中会说出这么两句。
好在杨左宗不是许少安那样的老司机,不然会觉得永安郡主一语双关,这是在调侃自己。
“郡主,你怎么来了?”
永安郡主脸上依旧不悦:“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对不起我!”
“这话什么意思?”
安心小和尚与许少安在荷塘边的一撮小草丛中看着这幕,不由得都摇起了脑袋,真心小和尚叹气一声道:“这杨施主是个榆木脑袋啊!”
许少安“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杨左宗挠头,一脸疑惑,永安郡主还以为自己这一句话说出口,杨左宗就能知道她的心意。
杨左宗哪里知道,经苏家别府与永安郡主分别之后,永安郡主就对他有了别样的情愫。
他在苏家别府与王小平的一战,给永安郡主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展现了他不为永安郡主所知的另一面,因此获得了永安郡主的芳心。
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之前可能不喜欢,可因为某些事,就会发生改变。
正如永安郡主,当他发现杨左宗与人对敌时所展现出的不惧生死,立刻就让她对杨左宗心动了。
就见这会儿,永安郡主跑到了杨左宗的身前,脸上没有了之前的不悦,而是挂起了两抹羞红,有些羞答答的道:“杨左宗,你是不是喜欢我?”
杨左宗心中一惊,没想到永安郡主忽然来这么一句。
他跟着脸红起来,羞涩的点了点头。
永安郡主见杨左宗点头,不由得笑靥如花,“既然如此,那我嫁给你可好?”
……
……
于此同时,在京城的另一处,正气书院旁的少安书屋。
七位身穿儒袍之人进入了书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主墙上挂着的两幅壁书。
这七位儒者都看着那两幅壁书。
第一幅壁书上书是少安四句——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第二幅壁书上书的则是天下大同——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是谓大同。
若是许少安在这里,他定然会认出这七人中的其中一个,那便是之前出现在苏家别府的那位天鹰门的鹰王殷天叟。
他站在七人之末,走在最前头的那位儒者微微弓着身子,看着这两幅壁书足足半盏茶的功夫。
然后他走到了壁书前,抬头望了望主墙正上方的那块匾额,额上写着的“少安书屋”四字后,转过身来看向几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夫活到这个岁数,见过了很多人,也听说过很多事。”
“但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在十七岁的年纪有了这般深刻的思想,也没见过哪个人能在十七岁的年纪会去关心天下黎民?”
他转身看向了那些儒者们,极为认真的又道:“少安四句是老夫平生所见,对于读书人之目的描写的最为准确的言论。”
“而天下大同,则是老夫平生所见,对于读书人之理想描写的最为崇高之话语!”
在场几位儒者都点了点头,他们自然可以领会“少安四句”以及“天下大同”中深刻的道理和崇高的理想。
这几个老儒,其实并非是什么儒生,而是易千秋口中那些在杨首辅的掩护下入京的魔教中人。
虽是魔教中人,但并不代表他们都是一些好狠斗勇之人,相反在成为别人口中的魔教之徒之前,他们也是人们眼中的饱学之士。
站在几人之前的这位儒衫老者十八年前乃是靖王麾下的首席幕僚,其姓公孙,名不策。
而其他人都是当年靖王麾下的奇人异士,现如今却成了大家口中的邪派人士。
十八年前安岩之乱,其实并没有什么魔教造反,只有先帝为夺嫡与凉王勾结制造的兵变,那些在安岩之乱侥幸逃出生天的靖王旧部,都被朝廷构陷成了与魔教勾结的叛贼。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躲躲藏藏,虽不是魔教之徒,但现在却渐渐接受了这个身份,这个当初安岩之乱的始作俑者为他们精心设计的一个身份。
现在他们又有一个新的身份,那就是破镜盟的成员。
此次进京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破镜盟,袭击明镜台的总部。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魔教教主!
公孙无策笑了笑,“走吧,咱们去见一见明堂先生!”
这会儿有小厮从后堂走了过来,对着七人躬身一礼道:“明堂先生早已恭候多时,还请几位随在下来!”
随着这位小厮穿过后堂,而后来到了一处花园小道上,公孙无策边走边道:“诸位或许不知,十八年前,之所以我能够活着离开安岩城,还多亏了明堂先生。”
“今儿个带你们去见明堂先生,就是想让你们了解十八年前一些你们不曾了解的事。”
“有些秘密也是该让你们知道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得一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