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太后在想什么。
大家知道的是,许少安当真太强了。
强到就在大家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许少安的第八首诗词已经送到了中央露台。
而高台之下的广场,那告示牌前的人们看着被公示出来的许少安的诗词,一个个激动不已,议论声、欢呼声、赞美声一声接着一声,宛如钱塘江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
由于吴绮罗抄诗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大家还没来得及仔细咀嚼上一首诗词,下一首诗词就接踵而至。
这就导致这里,这时……炸锅了。
中央露台这边,摄政王干脆令人抬了一张长条书桌来,将那些诗词都纷纷摆在桌面上,这会儿中央露台上的所有人都看着桌面上的诗词,脸上皆是震撼之色。
除了太后和小皇帝好奇的看着这些人,心想着那些诗词当真就这么好吗?
诗词又不能当饭吃,诗词也不能让大羽的国库充实,也不知道为何这些大臣们偏偏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若是能把研究诗词的时间都投入到为国为民上,这大羽将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国度。
太后看向了高台上的许少安,心想着此子该死。
只是看他奋笔疾书的模样,心又想着,这家伙作诗词当真都不用想的吗?
一首接着一首的,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太后眉头微蹙着。
许少安越是展现出让人震撼的才华,她就越发觉得危险。
因为,相比于自己的儿子,对于大羽而言,更需要一个有能力而且成年的君王。
今夜许少安必须要死,原本以为让大内侍卫着黑衣暗中击杀他……现在看来还不够,只怕这满朝文武中不愿他死的人也很多。
大羽不需要多一个成年的,拥有皇室血脉,而且极其优秀的人。
这样只会使得自己儿子的皇位不稳。
想要掌握大羽的皇权……那就必须狠辣。
随珠公主身后站着的侍卫应该不是普通侍卫,且看他俯在随珠公主耳边说话的样子,并没有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敬畏,相反还有些玩味。
“我说小妹,这许少安当真没吹牛!”
“看来你当真要嫁给他了……只是我怕人家嫌弃你长的丑,不愿意娶你!”
随珠公主脸皮抽搐,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发飙,咬牙轻声道:“赵佗,关你屁事啊,我还嫌弃他太娘们了呢!”
赵佗“嘿嘿”一笑,“的确,这阳刚之气是少了些,但书生不都是这样吗?”
随珠公主白了赵佗一眼,“你懂个屁!”
赵佗撇了撇嘴,“对对对,我不懂,那……今晚还要去保护他吗?”
“是我让你去保护他的吗?”随珠公主反问一句,而后看了眼围在书桌边卢白颉,再不做声,仔细听着桌边那些儒生们的吟诵声。
他们每个人都一边摇头一边吟诵着不同的诗,因此她能够同时听到好几首诗词。
比如摄政王口中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又比如葛奉先口中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再比如李长山口中的“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一首首,一声声听的随珠公主都快要炸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些人,像是呆傻了一般。
卢白颉此时吟诵着那首词,只见他神情略微有些恍惚,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东水向东流!”
这词好像写进了他的心窝里了一般,叫他黯然神伤。
他本是大羽人。
但成为了南越的臣子。
本来以他的才学应该得到大羽皇帝的赏识才对,可偏偏大羽皇帝不识明珠,使得他不得不离开故土,去了别处。
他一声叹息,喃喃自语,“此子妖孽啊,不管诗也好,词也罢,都能够写出这般的意境深远,叫人有所感触。”
随珠公主撇了撇嘴,心说许少安这个变态,还有完没完,这都第八首了!
楚临渊放下手中那首词,忽的看向了许治强,问了句,“你是许少安的三叔,这些年你可曾发现你的侄儿竟然有着如此的才华?”
“十七年来,这之前难道就没有看出一丝端倪?”
许治强摇了摇头,感叹道,“别说我了,就算是与那小子朝夕相处的二哥一家,也没察觉丝毫。”
“嗯,这小子的心性,简直叫人佩服啊!”
……
……
高台之上,吴绮罗写个不停,已经忘乎所以。
一开始大家好奇她能够作几首惊才绝艳的诗词来,而现在……大家期待她能够这样一直写下去。
台下的欢呼声不绝于耳,一个个激动非常。
“现在第十二首了!”
“你看他还在写!”
“天呐,他怎么能这么厉害?”
“他简直不是人,他是……”
也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大声吼了一嗓子,“是仙,他是神仙!”
“不对,是诗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看着高台上那道奋笔疾书的身影,若说这还不是诗仙,那谁是?
有人吟道:“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亦有人吟道:“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还有人吟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更有人怒发冲冠凭栏处,吟诵出了这一首:“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一首首一篇篇皆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诗词,可偏偏就出自他之手!
许问君口中喃喃着这首,“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这词之情感细腻,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男儿之手!”她不禁看向许青衣。
但见许青衣对她耸了耸肩,很是理所当然的说了句,“我不是早和你说了吗?少安哥是天才,万年难得一遇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