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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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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辞别了李广生夫妇后,一行人马不停蹄,朝抹忧谷疾驰而去。一路上,只有在实在疲惫不堪时,我们才会找家客栈歇息,随后便匆匆继续赶路。每日我也会吃上一粒李夫人赠与的药丸,如此奔波不止,不出几日,我与徐如月便跟随着龙平和他的几名抹忧谷弟子,来到了这幽深的山谷。

    抬眼望去,山谷四周峰峦叠嶂,云雾缭绕,仿佛隔绝了尘世的纷扰。我不禁心生疑惑,便向龙平问道:“龙大哥,我曾来过抹忧谷多次,然而每次只见此地风景秀美,却从未见过有人居住。不知你们门派隐于何处?”

    龙平闻言,轻笑着答道:“袁公子,每次你来,大约也只是逗留在谷底,并未登上群山吧?若是上得山来,便能解开你心中的疑惑了。”

    我环顾四周,只见群山环绕,雄伟险峻,直冲云霄,不由得暗自赞叹。此时,徐如月侧目轻声说道:“莫非你们门派是建在这高耸的山峰之上?”

    龙平微微一笑,点头道:“姑娘说得不错,正是在山巅之上。”

    我不禁摇头笑道:“你们门派居于如此险峰之上,出入岂不是极为不便?倒不如建在这山谷之中,既有绝美的风景,又可轻松进出,岂不更好?”

    龙平依旧含笑,淡然答道:“公子这话得问我们创派的祖师爷了。”

    徐如月眉眼带笑,接过话道:“想必你们的祖师爷是位隐世高人,追求清幽宁静,不愿被俗世打扰,因此将门派建于此高山之巅。路过的行人只会欣赏谷中的美景,哪里还会有心思去攀登这险峻的山峰。”

    龙平闻言,颔首说道:“姑娘言之有理,或许正是如此。”

    我皱眉沉思,随即说道:“可是这抹忧谷四周群山环绕,已然是天然的屏障,来这里的人本就不多,何必再费心将门派建在如此险地?”

    徐如月轻笑道:“眼下人烟稀少,可或许在早年间,这里曾是游人如织的胜地,毕竟这般秀丽的风景,谁不心生向往?”

    我点头附和:“也许真是如此吧。”

    我们边聊天边攀登,山路蜿蜒陡峭,然而风景渐次开阔。不多时,我们已然登顶。放眼望去,山巅之上,竟有一泓碧蓝的小湖泊,湖水清澈,倒映着周围的青山。那自山谷飞泻而下的瀑布,正是从此湖泊溢出,奔流直下,汇入山下的深潭,气势磅礴。

    湖畔错落有致地建有几座古朴雅致的房舍,烟雾缭绕中,宛如仙境。我与徐如月不禁为眼前的景致所折服。

    龙平带着我们一路来到他们门派的主阁楼前,阁楼高耸巍然,气势非凡。入得阁中,厅堂宽阔肃穆,龙平示意我们稍候,便径自前去通报抹忧谷的掌门。

    我们在厅堂中静候,不多时,只听脚步声渐近,厅堂门口走进一位身材瘦削的老者。他约莫六十岁,满头银发,但身形仍然笔挺,气质沉稳而威严,双眼炯炯有神,显然是久居高位的掌门人。那一身朴素的灰袍,衬托出他不追求奢华,却自有一股难以忽视的气势。

    龙平恭敬地向老者行礼道:“师父,这两位便是袁公子和徐姑娘。”

    老者微微点头,缓步走近我们,声音低沉而稳重:“抹忧谷许久未有外客造访,两位远道而来,实在是稀客。老夫抹忧谷掌门柳承岳,欢迎二位。”

    我与徐如月连忙起身,恭敬行礼。我说道:“晚辈袁念秋,见过掌门。此番冒昧叨扰,实在情非得已,望掌门恕罪。”

    徐如月也行礼,报上姓名。

    柳承岳目光在我们身上掠过,仿佛一眼看穿了我们的来意。他和蔼一笑,问道:“听龙平说,你们此行是为了怯忧散的解药?”

    我心知龙平必已将我中毒一事告知掌门,急忙答道:“正是如此,还请柳掌门不吝赐予解药。”

    龙平此时也上前施礼,对柳承岳说道:“师父,是徒儿不慎让袁公子中了怯忧散的毒。这原本是一场误会,望师父慈悲,赐下解药。”

    柳承岳淡然道:“龙平,为师明白。你先退下吧。”

    龙平行礼后退出厅堂。此时,柳承岳的目光微微闪烁,看着我和徐如月,缓缓起身说道:“袁公子,徐姑娘,请随我来。”

    柳承岳转身朝后堂走去,我们跟随其后,最终来到后山湖边的凉亭。他指着湖水,突然问道:“袁公子,你可知这湖水流向何处?”

    我一时不解他意,谨慎答道:“这湖水应是经瀑布流入山谷深潭。”

    柳承岳抚须笑道:“你说得不错。深潭之下,正是我抹忧谷的镇潭圣石所在。不久前,圣石被人盗走,刚才我才命弟子将其归位。”

    我连忙说道:“掌门,关于圣石被盗一事我们也知情。那李广生为救妻心切,多次向贵派借石未果,才出此下策。现圣石已归位,望掌门恕他救妻心急,无意冒犯。”

    柳承岳淡然道:“此事我自不会追究。当初拒绝他,亦有我自己的原因,我并非怜惜自身功力。你们或许也知,操控圣石者必须是阴阳至纯的处子之身。如今我已无法再唤醒圣石,若当时借予李广生,又无法操控圣石,无疑是给他虚幻的希望。再者,我无法操控圣石的事,门中弟子尚不知晓。抹忧谷历代掌门以操控圣石为荣,而我如今无法胜任此责,实感愧对门中上下。”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柳掌门,不知为何您如今无法操控圣石?”

    柳承岳叹道:“其实几十年前,我便已失去操控圣石的能力。”

    徐如月讶然道:“难道您一直隐瞒了弟子?”

    柳承岳叹息道:“正是如此,我愧对掌门之位。几十年前,我曾与一位女子相恋,且有了一个孩子。她不愿我因她而失去掌门之位,所以此事一直隐瞒门中,只将她们母女安置在外。至今,我未能给她们一个名分。此事不仅愧对历代掌门,门中弟子,更愧对她们母女。”

    徐如月问道:“那您为何不辞去掌门之位,与她们母女团聚呢?”

    柳承岳说道:“我也曾有此打算,奈何她不愿我为她们失去掌门之位。此外,抹忧谷掌门的继承人需是阴阳至纯的处子之身,一时也难以找到这样的人选。如今龙平告诉我,袁公子你正是阴阳至纯的处子之身,我有意让你接任掌门之位。”

    我连忙推辞道:“柳掌门,此事万万不可!”

    柳承岳叹息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两位是情侣,也知两位情深,袁公子自然是不愿接受。我又怎会强人所难?当年若我有你这般决心,也不至于愧对她们母女。”

    徐如月适时问道:“柳掌门,不知怯忧散的解药可否赐予我们?”

    柳承岳笑道:“瞧我光顾着叙旧,倒忘了正事。怯忧散乃前几任掌门用镇潭圣石所炼制的纯阳热毒,毒性发作如火焚心,能引发内息紊乱,逐渐消耗中毒者的心神与气血,最终郁郁而死。此毒的克星是玄冥草。玄冥草可抑制并解除毒性,但因你曾操控圣石,元气大损,即便服了解药,体内仍会残留少许顽固毒性,难以彻底根除。”

    徐如月焦急问道:“那少主体内的毒性无法完全消除,岂不是无法恢复了吗?”

    柳承岳安抚道:“姑娘不必过于担心。虽有残毒,但并不致命,只是身体较之前虚弱而已。”

    徐如月继续追问:“那若想完全恢复,彻底根除残毒,有何办法?”

    柳承岳轻笑道:“办法也并非没有。公子成亲之后,残毒自会消失。”

    我疑惑道:“为何成亲便能解毒?”

    柳承岳解释道:“怯忧散为纯阳之毒,玄冥草的寒气能压制毒性。然而因公子曾操控圣石,毒性加重,虽然解药有效,体内仍会残留热毒。而这残毒极为顽固,唯有借助至阴之气才能彻底化解。换言之,就是需要借助至阴之气,即与一名女子交合,方可借她体内的至阴之气,将毒素彻底排除体外。若不根除,虽说无性命之忧,但长期虚弱,身体难以恢复如初。”

    我松了口气,轻声说道:“既然性命无虞,身体虚弱些倒也无妨。”

    柳承岳笑道:“若公子需要解药,我们后山就有玄冥草,你们可以自行采摘煎服。”

    我躬身道:“多谢柳掌门。”

    柳承岳微微点头,转身示意我们跟随他向后山走去。一路上,山林寂静,只闻清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片幽静的药田,几株深绿的玄冥草迎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寒气。

    柳承岳停下脚步,指着玄冥草说道:“这便是玄冥草,乃是克制怯忧散之毒的药草。采摘时需小心,玄冥草的寒气颇为强烈,若直接触碰,可能会冻伤肌肤。”

    我点头领命,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块帕子,仔细摘下几株玄冥草。

    柳承岳见状,微笑道:“你们回去后,将玄冥草煎煮服下,每日一次,连续服用三天,便能解去大部分毒性。不过,正如我先前所说,体内残毒仍需婚后夫妻行房调和,方能彻底清除。”

    我将玄冥草妥善收好,心中略松一口气,恭敬道:“多谢掌门赐药,在下感激不尽。”

    柳承岳轻轻挥手,神情柔和:“此事也算是龙平之误,老夫本就该予你解药,不必多谢。你们此番辛苦前来,何不在此小住几日,公子也好煎服解药,化解体内热毒,养足精神再走?”

    我略一思索,便说道:“既然掌门如此相邀,晚辈却之不恭,便在此小住几日,感受谷中的静谧之美。”

    徐如月也微微颔首,道:“多谢掌门厚爱。”

    柳承岳点头道:“好,既如此,我便吩咐弟子为你们安排住处。” 说完,他轻拍手掌,一位年轻弟子应声而来。柳承岳吩咐道:“你带袁公子和徐姑娘去山中竹屋安顿。”

    那弟子恭敬应下,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请随我来。”

    我们跟随弟子向山中行去,转过几道小径,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一片竹林静谧幽深,竹屋掩映在翠竹间,宛如世外桃源。竹屋前有小桥流水,景致秀丽,令人心旷神怡。

    弟子引我们进入竹屋,轻声说道:“二位若有需要,尽管吩咐我等。我会在附近伺候,方便照料。”

    我谢过弟子,待他离去后,徐如月望着窗外的竹影说道:“此地当真清幽,我倒真想在此长住。”

    我笑道:“若是如月姑娘喜欢,不妨日后有闲暇我们再来此地。”

    徐如月点头,轻声道:“好吧,不过现下我还是先去煎药。”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心中涌上一股暖意。不多时,药已煮好,徐如月端来递给我,我接过碗,略闻药香,虽寒气逼人,但却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抹去了一丝心头的阴霾。

    我缓缓将药汤饮下,顿觉一股冰凉之意在体内游走,渐渐化解了胸中灼热的毒性。徐如月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我微微一笑,答道:“药效很显著,体内热毒已有所缓解。”

    她轻舒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接下来只需按掌门所言,再服几次便无碍了。”

    我点头,心中亦松了口气。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风拂竹的沙沙声,竹影婆娑,似在低语诉说山中幽远的故事。

    我们在竹屋中静静度过了这几日,晨间在林中漫步,夜晚对月而谈,这片竹林的静谧与清幽,仿佛让一切尘世的烦恼都随风而逝。几天后,我体内的大部分毒性终于得到了清理,虽然体内残毒仍需婚后才能根除,但性命无虞,心中已是大安。

    离别之时,龙平以及其他几名抹忧谷弟子跟随着他们掌门,送我们至下山口。柳承岳看着我们,说道:“两位此去前途漫漫,望珍重。若有暇,再回抹忧谷看看,老夫随时恭候。”

    我抱拳深深一礼,答道:“掌门大恩,在下自当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来拜访。”

    徐如月也盈盈一礼,柔声道:“多谢掌门照顾,来日再见。”

    当下我和徐如月也拜别了龙平和其他几位弟子,便径直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