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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苇宁冷冷地说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我不好,想要赶我走。可你仔细想想,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呢?每一次,我只不过是希望你跟我走罢了。试问,一个未婚妻要求她的未婚夫跟她走,这么做有错吗?是的,你每次都会说婚约已经取消了,不承认我是你的未婚妻。但那不过是你单方面取消婚约,我的父母有说过取消吗?我自己有对你说过取消吗?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解除婚约,所以我称你为未婚夫,又有什么错?你觉得我脾气不好,性格暴躁,但我有对你施加过暴力吗?即便是当时挟持你,我也从未伤害过你。我知道了你是我的未婚夫后,于是千里迢迢从南雀山赶来找你,只是为了让你跟我走。你不愿意跟我走也就罢了,竟还总是怀疑我另有所图。即便如此,我依然是原谅了你。后来在军营里,我再次请你跟我走,可是你宁愿与我为敌也不听从我。上次偶然遇到你,我又一次叫你跟我走,你还是不愿意,你的心上人也来欺负我。你可曾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不过是想要我的未婚夫跟我走,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可怜请求,你竟然都无法答应我。”
我淡淡说道:“你当时来到汉南城,根本不是为了找什么未婚夫,而是为了想要潜伏在汉南王府,窃取情报,最终导致南方失去了两个军营。我之所以取消婚约,是因为你亲口告诉我,你已有心上人,我为了你们能够在一起才这么做的。至于你挟持我不曾为难我、不曾对我施暴,完全是因为我一路配合你,没有反抗。在南方的军营中,我也没有与你为敌,我只是希望双方能够停战,避免更多士兵伤亡。我并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不想再和你有瓜葛罢了。你也不要再说你只是单纯想让我跟你走,你们南雀山不过是想利用我这个身份,来达成你们的目的。”
余苇宁怒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从来都不曾信任过我。你不是也说过汉南王不好吗?你不是也怀疑汉南王害死了你父亲吗?既然如此,你和我们南雀山的目的一致,你又怎么能说是我利用你呢?你其实也想利用我们南雀山来对付汉南王吧?现在二小姐就在这里,你却不敢承认这些,是不是怕我揭穿真相,毁掉你在她心目中‘好哥哥’的形象吗?”
我没想到她会把这些全说了出来,但她的话我无法反驳。现在二小姐听见了这一切,心里不知会作何感想。或许,到头来,我也是那个欺骗她的人。我缓缓说道:“没错,我的确怀疑过汉南王害死了我父亲,但我从未想过要借助你们南雀山的力量对付他。何况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我甚至也怀疑过你父亲背叛了我父亲。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的这些怀疑终究只是猜测。我父亲的死因是被人害死、被人背叛,这个事实不可改变。作为他的儿子,我自然想要去查明事情的真相,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也只是怀疑而已。我怀疑过所有当时与父亲有牵连的人,但这不能表示我就确定那些人害了我父亲。我相信,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在此之前,我不会轻易断定是谁害死了父亲,更不会贸然要去对付谁。”
余苇宁冷笑道:“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我父亲对你说的话。可我们在南雀山对你却那么好,真是枉费了心。”
我无奈地说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会轻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词,这并不仅仅是针对你父亲。除非有实打实的证据,否则我的态度始终只是怀疑。你们在南雀山待我好,我心里感激,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你们说的话就是真的。”
余苇宁冷笑一声,道:“你竟然能说出这种话?今天我就要当着你朋友们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根本就是个双面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此骗取别人的信任。我早已看透你,一切在你口中都会被扭曲成另一番模样。我父亲对你道出真相,在你嘴里就成了片面之辞不可信。我每次来找你,你便说我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我劝你跟我走,你却说我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你背弃婚约,就说是为了成全我。我就想问,你成全的究竟是我,还是你自己和你的心上人呢?你其实就是个忘恩负义、背信毁约的人,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不说,还偏偏要假装成一个无辜善良的大好人!”
我淡淡一笑,说道:“余姑娘,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卑劣小人。既然如此,你还想要我这样的‘小人’跟你走?这样的小人取消婚约,你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跟这样的小人过一辈子,岂不是大不幸?既然如此,这样的小人你不是应该像避瘟神一样避开才是,为什么你还三番五次来找这样的小人呢?ot
余苇宁怒气更盛,冷声说道:“我这次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二小姐的!”
话音刚落,二小姐终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失落:“原来如此,我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两个之间的纷争,我当初又是何苦要牵扯其中,我竟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两个蒙在鼓里。”
我忙道:“二小姐,实在抱歉,我并非故意对你隐瞒。”
二小姐摇摇头,淡淡地说道:“王兄,你也不必再多做解释了,如今一切我都明白了。”
余苇宁得意地笑道:“二小姐终于看清了你‘王兄’的真面目,这可真是大快人心。”
二小姐冷然说道:“余姑娘,我王兄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你,你却是真的伤害到我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余苇宁冷笑一声:“好啊,兄妹二人竟联手对付我,看来我不走也不行了。”她转向我,认真问道:“袁少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ot
我面带无奈地说道:“余姑娘,既然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卑鄙的小人,你为什么还要我跟你走呢?抱歉,我不会答应的。”
余苇宁绝望一笑:“好吧!你还是拒绝了我。”她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袁少主,我现在告诉你,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叹了口气,道:“余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呢?”
她冷哼一声,未再回应,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片刻后便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不安隐隐升起,尤其是她临走时那充满怨恨的话语,令我感到一丝担忧,不知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余苇宁离去后,徐若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少主,余姑娘绝不会就此罢休,您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点头回应:“谢谢徐大哥提醒,我会小心的。”
这时,徐如月轻声说道:“少主,我觉得余姑娘心中对你或许依然存有情愫。”
我摇摇头,平静地回应:“如月姑娘,无论她如何,这都无法改变我对你的心意。”
一旁的天龙公主听了我们的对话,面露疑惑,开口问道:“袁少主,听你和余姑娘的对话,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段过往,甚至还有婚约,这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道:“公主殿下,我和余姑娘的婚约是指腹为婚,是上一辈定下的婚约。”
天龙公主点点头,似有所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余姑娘会那般执着。”
二小姐此刻忽然问道:“王兄,我爹真的害死了大伯吗?”
我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轻声说道:“二小姐,我并不清楚。”
二小姐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不信我爹会做这种事。他怎么会害死他的亲哥哥呢?他跟大伯是亲兄弟啊!”
我安抚道:“二小姐,你莫要胡思乱想,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不过是一些流言而已。”
二小姐沉思片刻,低声道:“可是,余姑娘的态度好像深信不疑,她似乎一口咬定就是我爹害死了大伯。”
我解释道:“余姑娘也是听来的,她怎么能证明呢?再者,你的父亲指责她的父亲为叛徒,余姑娘因此对你爹怀恨在心。现在真相未明,谁是谁非,我们都无从知晓。”
二小姐长叹一声,神色黯然:“难怪余姑娘要如此对待我。”
我温声安慰道:“二小姐,过去的事情已成过去,你不必太过在意。无论真相如何,你在我心中始终都是个好妹妹。”
天龙公主轻声问道:“袁少主,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对话,似乎你和如月姑娘之间……?”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我缓缓答道:“公主殿下,不久之后我与如月姑娘就要成亲了。”
话音刚落,天龙公主与二小姐等人都露出惊讶之色。二小姐忍不住说道:“怪不得余姑娘也来了,看来她是来阻止你们两个的吧?”
我微微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言。
天龙公主叹道:“没想到袁少主与如月姑娘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我解释道:“也是前些日子我才向大夫人提及此事,没机会告诉你们,才让大家感到突然。”
二小姐半是责怪半是打趣地说:“王兄,你们这段情意可真藏得深,竟让我们毫无察觉。不过,这终究是好事啊。”
天龙公主也说道:“是啊,这件事来得太过突然,真是让人猝不及防。ot
我笑着说道:“本想早些告知大家,但一直未找到合适时机,如今说出来倒也不算晚。”
就这样,我们几个一边交谈一边欢笑着,在这寻亲会却也度过了大半日。
回王府之时,二小姐依旧如往常一般与我同行。见她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我心中也略感宽慰。
回程途中,二小姐忽然对我说道:“王兄,真的没想到你会与如月姐姐成亲。之前我一点都没看出你们之间有情意,或许你们掩饰得太好,竟瞒得我毫无察觉。”
我微微一笑,答道:“也许先前我与如月姑娘的确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这次一起前往漠北城后才逐渐对彼此有了感情吧。”
二小姐听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没看出来。不过,王兄,有些话或许不太合适在你即将成亲时提起,说出来我也怕你不爱听。”
我笑道:“二小姐还有我不爱听的话,你这么说我反倒更想听了呢。”
她神色一正,轻声说道:“王兄,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你听后可别介意,更不要告诉如月姐姐,我怕她会因此不快。”
我笑道:“尽管说吧。”
她迟疑了一瞬,终于开口:“其实我心中一直以为你会与天龙公主在一起。”
我笑着摇头:“你是觉得之前皇叔替公主说过亲,所以才这么想的吗?要知道,那不过是皇叔为皇亲府的经费才会如此。”
二小姐连忙解释:“才不是因为皇叔呢!只是平日里公主殿下看你的眼神,还有我们交谈时她提及你的语气,让我不禁有了这种想法。”
我说道:“仅凭表情和话语未必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啊。”
二小姐却坚定地摇头道:“虽然如此,但公主殿下的心意,我多少还是能猜出些许的。你不在汉南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会聊到你,且满是赞美之词。今日听到你将与如月姑娘成亲,我看她神色恍惚,就像失魂落魄一般,显然是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我淡淡一笑:“我怎么没察觉,恐怕是你想多了,说得这么夸张。”
二小姐说道:“你只顾着关心如月姐姐去了,哪里还留意到这些。ot
我平静道:“如今我与如月姑娘已然决定成亲,知晓这些不过徒增烦恼罢了。缘分的事自然也是天注定,该是怎样就怎样。在恰当的时机,遇到了合适的人,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我的心也只容纳得下一个人,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间了。ot
二小姐听后,默然沉思,最终只是轻轻叹息,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