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汤震惊得像座石雕的样子让姬臻臻开心地嘻嘻一笑。
果然,还得空离出马啊。
听听,这一番话多有逻辑,多有道理,真是帮她省了好多口水。
千汤对段永逸的态度跟其他人不一样,无非是因此人不求回报地帮过他,但若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呢?
千汤遇到的麻烦就是此人带给他的,不求回报也是假的。千汤自以为的对恩人的那么一点儿回馈其实是对方的精心算计。
想来这人成为降头师一来都是顺风顺水,与人打交道也是直来直往,很少遇到这种满心算计的小人。
亦或者说,他的固有观念让他觉得普通人都是畏惧降头师的,不敢欺骗降头师,所以他从未想过有人胆敢如此算计他。
此时的千汤在极度震惊过后,心中怒火逐渐积聚。
听完空离的一席话,千汤回忆自己跟段永逸结识以后发生的种种,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或者是模糊不清的细节突然间变得清晰,不容忽视。
他被点醒了。
难怪当时他建议段永逸给他表妹下降头的时候,段永逸那么容易就采纳了他的意见,并且很快就搞来了表妹的头发和鲜血。当时没多想,他只以为是对方太喜欢他的表妹了,如今再回想当时那人的反应,那分明是阴谋得逞的迫不及待!
千汤越想越气,一种被人愚弄的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但很快,这怒火便被浓浓的报复欲所代替。
“你们说的,我会查探清楚。”千汤的神情看上去还算平静,但内心的波涛汹涌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这句话是对着姬臻臻说的。
姬臻臻却没有顺着这话答应下来,“那得看你的查探需要多久。万一你花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确认这件事,我可等不起。”
说完,她将一张真言符递了过去,“真言符,一张五百两,看在你我勉强算是同行的份上,五十两卖给你。五十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它得到。”
千汤的双目因吃惊而微微睁大,“五十两?你一张符箓竟卖这么贵?”
姬臻臻比他更吃惊,“敢问千兄弟,你一笔单子……就是生意收多少银钱?”
千汤语气古怪地道:“视情况而定,像是给人下情降这种并不繁琐的降头术,我收二十两银子。”
姬臻臻嘶了一声,“千兄弟,亏了啊,亏大发了!你这个收钱的标准错了,咱们一笔生意收多少银钱,不是看自己施法的难易而定,而是要纵观天下,看大部分同行施法的难易而定。
像我绘制的符箓,我画起来又快又好,但其他符箓师画一张高级符箓要耗费不少精力,所以这一张符箓的价值就高了,再然后这一笔单子要多少钱也要根据客人的能力来,因为一两银子对家财万贯之人和穷困之人而言是不一样的……”
一刻钟之后,仔细请教完姬臻臻的千汤打开了宛如了新世界的大门,等最后姬臻臻和空离要离开的时候,他亲自将两人送出了小院,跟一开始屁股黏在石凳上一动不动的深沉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