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恒拿着花生糖逗那男孩,“来来,叫声哥哥,这糖就给你吃。”
姬臻臻:“叫哥哥?你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人家叫你叔叔还差不多。是不是啊小弟弟?”
两人故意逗小孩的语气让男孩脸上浮现出羞恼的神色,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拳头都因为羞恼而攥紧了。
姬臻臻惊奇地看那妇人,“嫂子,这孩子可是生气了,我说错话了嘛?这年头孩子不喜欢吃糖吗?上回我路过一个小村子,我手里掏出几颗糖,好多小孩子围着我要,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特别甜。怎么你家大侄子这个反应?”
年轻妇人额上有些薄汗,解释道:“他这是怕生,不喜欢跟外村人打交道,还有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孩子。”
“可他就是个孩子啊,为何不喜欢别人叫他孩子?难道他……噗,不是孩子,而是个披着孩子皮的老头子?”
此话一出,男孩面色一沉,年轻妇人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姬臻臻却又笑呵呵地改了口,“我是说笑的,你们莫要放在心上,这孩子实在老沉,叫人忍不住想同他开个玩笑。”
年轻妇人想跟着笑,但她笑不出来,那勉强露出来的笑很快便被她收了回去。
她如坐针毡地应付着这几位路过村子的贵客,挨了许久总算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声。
年轻妇人唰一下起身,“应该是相公和公爹他们回来了,我出去看看!”
等这一家子进来,姬臻臻放眼望去,发现这些人的确出现在了方才那支出丧葬队里。大儿子还是那棺柩的执绋人之一。由此可见,那新妇没有说谎,他们这一家子确实跟族长一家关系亲近。
而这户人家还算是人丁兴旺,家主鲁大伯五十岁出头,娶的媳妇是同村已经出了三代的堂妹,两人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也嫁给了同村一个出了三代的堂兄。
这自称新妇的年轻妇人嫁的是鲁大伯最小的儿子。
之所以说“还算是”人丁兴旺,是因为这一代的兄弟姐妹多,但凡每一家只生一个子嗣,加起来便是一大家子了。
然而古怪的是,除了屋里那面相奇怪的小男孩,鲁大伯的五个儿子再无其他子嗣。要知道这鲁大伯的大儿子已经三十有几,最小的儿子也有二十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小男孩跟鲁老大的亲缘线竟还没有小男孩跟鲁大伯的亲缘线粗。
得知姬臻臻三人要在村中借宿,家主鲁大伯没有像其他村民那样防备,他目光扫过几人,落在看起来最贵最有气势的空离身上,似乎将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当成了三人中的话事人,“几位贵客非要在村子借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敢反对。族长家里刚刚办了白事,你们要是不嫌弃,两个人去族长家过夜,一个留在我这里过夜。”
空离顺着这话答应下来,“那便叨扰了。听闻族长家还要办一场丧葬宴,不知我等可否去丧葬宴上蹭喝一顿饭吃。”
这话一出,那鲁大伯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大概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气质出尘的俊美郎君竟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姬臻臻忍不住捂住了嘴。
空离看她一眼,眉梢上扬:偷笑什么,还不是知道你想去那丧葬宴上看一看,所以厚颜提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