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中,钟小少爷和钟宅管家对峙许久后,最终以管家的妥协结束。
管家无奈叹气,看小少爷的表情宛若看一个顽皮不懂事的孩子,“既然小少爷生气不想回去,那便由着少爷吧,只是少爷金尊玉贵,岂能在客栈里当个喂马伙计,我把银大和银二留给少爷使唤,回头等你气消了,便回去吧。”
钟小少爷怒目圆瞪,并不领情。
管家语重心长地又道了句:“听我一句劝,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和老爷永远都是最亲近的,即便那几个妾室生了小的,他们的地位也越不过你去。”
这话一出,本就猜测这位钟小少爷是因为钟老爷即将有其他子嗣而闹脾气的围观群众们,愈发肯定。
原本钟老爷就钟十四郎一个儿子,家里吃的喝的全都紧着他这唯一的小少爷来,可惜等日后那几个小的也出生了,他的待遇就不像这些年这么好了,毕竟钟老爷对他的爱也要分出去给那些弟弟妹妹。
所以钟小少爷这是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以表抗议,同时想引起钟老爷的愧疚之情?
果然是在钟老爷溺爱之下长大的孩子,这也太任性了。钟老爷年纪一大把,好不容易龙精虎猛一次,给自己添了这么多孩子,这可是大喜事一件,这小少爷却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
看热闹的人大多这般嘀咕着,姬臻臻却看到那浑身紧绷的小少年双眼含怒地瞪着那慈眉善目的管家,眼底有恨意,也有惧意。
这位管家身上没有血孽缠身,说明他手上并未沾染人命,不过,一个人虽然没有害过人,不代表他就没有做过恶事。
姬臻臻不知道这位小少爷为何对这位管家又恨又怕,但总归是此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我不要任何人,不要银大和银二,你们都走,全都走!”钟小少爷吼道。
管家好脾气地笑笑,“小少爷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你可以暂且不回去,但银大银二必须留在你身边。难道小少爷还想躲到别处去?这次老爷为了找你已经动用了所有人情,还耗费了不少钱财,再来一次,老爷的身子要吃不消了。”
听了这话,围观之人也都纷纷指责起来。
说起这位钟老爷,他钱挣得多,撒得也多,据说在阡陌城知府当年修建府学的时候,还捐了一大笔银子,除此之外,在一些需要钱的大事上都有过表示,虽然不像那些处处行善的大善人一样美名远扬,但也绝对没有传出过什么恶名。
所以大部分百姓和附近来往客商对这位钟老爷的印象都还不错。
管家的这一番话愈发凸显出了钟小少爷的冥顽不灵。
管家强硬地留下那两个叫银大和银二的强壮奴仆后,朝那铁青着脸的客栈掌柜赔罪道:“我家老爷太过担忧小少爷,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叫我来找人了。得到消息的时候天色已晚,我只能觍着脸这个点儿前来叨扰,打搅了掌柜做生意实在叫我过意不去。”
说着,管家掏出了一锭金子递到那掌柜手中,“方才小少爷发怒,损坏了大堂不少桌椅,还扰了你的客人们,这钱就当做我的赔偿,还请掌柜的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