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不可往外声张。”陆楚舟厉声道。
“是,妾身会让知情的几个人管住嘴。”陆夫人低声回道。
“这鸡汤可否让下人给天翎送去一份?”陆楚舟想到因为这个儿子,他们忠勇侯府又受到皇上的器重,自然多关心了几分。
陆夫人低垂着头,就算是儿子被关心,她的眼中也没有半点喜色,
“天翎不爱喝这个,吩咐厨房给他炖了别的汤送去。”
陆楚舟重新坐回书案前,“嗯,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先退下吧。”
脚下碰到摔碎的瓷碗碎片,吩咐道:“让人来书房清理下。”
陆夫人就算是被他当下人一样使唤,脸上也一直挂着笑,等转身出了书房,脸上维持的笑脸直接消失。
冲着门外的下人吩咐道:“让人来书房清理。”说完,她直接回了院子。
“叩!叩!叩!”
刚回到房间没一会,就听到房门被敲响,“进来!”
房门被打开,陆天翎躲开丫鬟想要牵他的手。
他手里拿着一本《三字经》,扶着门框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走进去。
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陆夫人,行了个礼,“母亲!”
陆夫人低着头,看着手指上的蔻丹,冷声问道:“何事?”
陆天翎走向前,把《三字经》放在她旁边的桌面上。
“孩儿最近学习《三字经》,今日来找母亲,是想要背给您听。”抬头看着陆夫人,眼中带着期待。
他希望这次能得到不一样的回应。
瞥了一眼递到桌面的书,陆夫人连拿起来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有这时间来背与我听,还不如回去用这个时间多练字。”
余光注意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接朝着旁边的丫鬟吩咐,“带着少爷回房练字。”
“是,夫人。”
春兰走到陆天翎身前蹲下,“少爷,奴婢牵着您回去。”
陆天翎的眼角泛红,祈求般望向陆夫人。
他们都说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可为何母亲对他这般漠不关心。
从懂事起,他的身边除了丫鬟跟小厮,很少看到父亲跟母亲的身影。
“母亲,我”
陆夫人眉头微皱,“春兰,带少爷回去。”声音中带着怒意。
陆天翎看她生气,低着头行礼,眼里全是委屈,“母亲,别生气,孩儿告退,您好好休息。”这次没有再拒绝丫鬟牵他走。
他回到房间,坐在专门给他定做的书案前,手中握着毛笔,可一个字都没有写,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
“春兰姐姐,母亲今日没有看我。”半晌,他带着些失声道:“母亲是不是不喜欢我?”
春兰站在旁边,替他把桌面上脏了的宣纸换掉。
“少爷是夫人十月怀胎生的,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夫人怎么会不喜欢少爷,可能是夫人最近心情不好才冷落了少爷。”
“真的吗?”陆天翎抬头问道。
春兰点头,“当然是真的,夫人最爱你了!”
陆天翎歪着脑袋,“是不是只要我努力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母亲就会变得开心。”
“这是自然,少爷,您先练字,奴婢去收拾下屋子。”说完,春兰便出门,顺手把门关上。
等春兰离开后,陆天翎把脸埋进胳膊里,轻轻抽泣起来。
母亲为何会不喜欢我呢?
我是忠勇侯府的嫡子啊。
我明明那样努力读书。
我明明很听话,只要是母亲说的都会照做。
可母亲就是不喜欢我。
陆天翎越想越难过,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可想到母亲说他是忠勇侯府的嫡子不能随便哭,要懂事。
他提起袖子把眼泪擦干,如果被母亲知道他哭过,只会更加不喜欢他。
“我是小小男子汉,不能哭,要懂事。”
——
云初睁开眼打量四周,发现不在原来的房间内,身边也没有秦以宁的身影。
这个感觉她可太熟了,当初被送走也被摇摇晃晃好几天。
她怎么会在马车上,这是要去哪里?
“宁哥哥。”
陆君彦听到车厢内的人醒来,从外面掀起车帘,唇角勾起浅浅弧度,语气戏谑,“我可不是你的宁哥哥,小美人,你被你的情哥哥抛弃咯。”
“你是谁,为何我会在你的车上?”云初醒来时就注意到身上的衣物没有被换,而且别人也换不下来。
她身上穿衣物刀枪不入,是一件法衣,只是换了个地方她都没有发现,看来这次的反噬比想象中的更严重。
“我在一个院中捡到的你。”陆君彦说完,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神色。
“你见到我时,屋内没有其他人在?”云初不觉得秦以宁会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
“你想问的是你的宁哥哥吗?
自然是不在的,不然我怎么能带你离开。”陆君彦放下车帘,继续驾驶马车,“小美人,你还欠我十两救命的银子,可不能赖账哦。”
云初听到车外那人说的话,怎么就欠他十两银子了?
“救命?”疑惑地问道。
陆君彦解释道:“我在那座小院子里见到你时,你可是虚弱的随时都会死去。
我救了你,还把我的马车车厢给你休息,收你十两银子不过分吧?
小美人,你可不能赖账。”
云初现在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人应该只是想要这十两银子。
如果是之前,区区十两银子完全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她的空间没办法使用,根本就取不出任何东西。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只是这银子我可能现在没办法给你。
容我一些时日,我肯定会还你。”
要是现在在京城,她可以去找皇帝借,可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陆君彦一听这话瞬间来了兴趣,撩起车帘,吊儿郎当地转头,“现在是十两,你这身体虚弱还需治疗,我还得管你吃住。
你说,这次我该收多少银子比较好。”
云初也不知道身体现在虚弱的程度,要什么时候才能好,需要用多少药材治疗。
“你该收多少是多少,只是不知我们现在要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