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黄昏,天地一色,自是一景。
秦元徵漫步于夕阳余晖之下,就在此时,已经离开将近一昼夜的小粉终于回来了。
据小粉描述,它昨夜去的时候,郦同在熬夜忙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郦同便离开了府邸去忙工作。
从早忙到晚,除了用膳外一直在忙。
还是在晚膳的时候,他的次子从朋友那得到消息告诉了他爹!
“……”
秦元徵很欣赏郦同勤勤恳恳工作的精神,但郦同你可是混政治的!你不觉得自己信息不太灵通吗?
按照小粉的说法,就是缺少点政治情商。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郦同确实有理政理事大才,才能站稳左相的位置。
秦元徵再次佩服平昌姑母的眼光,连续发掘出了两个人才,而且还是那种不会被反噬的人才。
可能郦同与人交往的脑子都用在了往上爬的时候,坐到了相位后还干着左右相的活,每天有太多正事要处理。
人情世故的政治素养可能就生疏了。
或许郦同贪慕权势不仅仅是喜欢位高权重的感觉,他应该也喜欢卷生卷死干活的感觉吧?
谁会不喜欢爱干活还有能力的臣子,至少,秦元徵拒绝不了!
和这比起来,一些小缺点简直是无伤大雅,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秦元徵决定在他掌权之前郦同可以先不接触了。
郦同的眼里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势,谁给他权势他便效忠于谁,或许说他只效忠于权势,画的大饼自是没有握在手中的重要。
或许是性格使然,郦同做不了架空君王的权臣,他有很强的依附性,他总能将命令完美执行甚至改进,但他成不了那个下命令的人,因为他不够强势。
郦同性格不软弱,一路爬上来夸一句秉性坚毅也不为过,但还是缺了几分掌权的霸道。
无权无势的秦元徵要拉拢郦同不容易,等他大权在握,郦同这般的人自会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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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佑稷早早的入了宫,秦佑稷确实比较单纯,脸上挂着忐忑,看上去就很惴惴不安。
秦元徵装作不知的模样,用寻常态度对待秦佑稷,既没问他是否受到示意,也没问他爱好兴趣的事。
不强求不疏远,继续培养感情。
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将应该安排的事安排妥当。
面对这样的秦元徵,秦佑稷倒是越来越放松,只是心中越发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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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早朝,宽大的龙袍自然而然的遮住了秦元徵的伤势,这日的早朝倒是颇为热闹:
先是开阳军少将军孙途叙职禀报开阳城情况。
因为孙途听秦元徵的话提前去拜访过平昌公主,于是,在朝上经过几个小官的“临时”建议,平昌公主直接将孙途派去剿匪了。
不过,平昌公主只给了孙途一千二百人,这比秦元徵设想的人数还要少,但孙途倒是很自信的直接领命谢恩了。
在平昌公主的命令下,孙途只休整了三日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定泽城。
紧接着,监察御史于纲站了出来,秦元徵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个第一次出现的新人。
于纲,表字方纪,四十有二,屡遭贬谪,近日才从地方调回朝廷,这是于纲第三次调回朝廷。
监察御史隶属监察机构,乃是从四品。
大雍监察机构分为朝廷与地方两级,朝廷只有正四品和从四品,地方则是只有正五品和从五品。
品阶不算最高,但有权责极重:上纠君王,下督百官。
大雍律法有云:御史谏言无罪。
不过,不是谁都听得进去别人的指责的,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君王想给一个人安罪名是不需要理由的,御史一职向来形同虚设,甚至成为官员相互抨击的工具。
就连监察机构的官员本身也不是那么坚定,只有于纲是例外。
哪怕屡次被贬,他依旧不改初心,偏偏他每次都还能在地方做出实绩来!而且钟爱于御史的职位。
看到于纲刚回到中枢第一次上朝就蹦了出来,包括平昌公主在内的群臣都感到了无奈……
于纲可不在意众人的视线,他先是直言王上孤身出宫实为不妥,言辞锋利、逻辑清晰,听的秦元徵眼前一亮。
而后又是隐喻太后与人有私情!
“……”
“……”
秦元徵:这种事情适合拿到朝堂上来说吗?
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_→
当今太后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就算是有这方面的欲望,倒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徵能理解。
秦元徵真心觉得男子既然能娇妻美妾,那寡居的女子再找旁人也没什么,又不是背着丈夫偷情。
一没有毒杀丈夫,二没有让私生子强占夫家财产,再嫁并未违法。
而且,大雍还是很缺人的,寡妇若是不再嫁,那岂不是要少很多劳动力?
秦元徵对大雍女子用守节守寡的规矩不太赞成,在他看来,女子可以选择守寡守节,可是不该被强制要求必须守寡守节。
这条规矩真的耽搁了寡人好多的劳动力!寡人以后可是要打仗的!寡人真的缺人啊! (>﹏<)
太后身份特殊,再嫁不合规矩,但偷偷养个面首也能接受。
不过,于纲就职的地方并非在雍骊城附近,那么,于纲是如何得知的?
若是连于纲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当年,昌平帝直接给女儿选夫时也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天兴帝昌平帝两代帝王打压女性,影响了整个社会的风气,结果皇室自己却像场笑话!
太后的身份是不一样的,她同样象征着王上的颜面,是王室的尊严。
偷偷养个面首没什么,但若是传的天下皆知,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在大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