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徵十二年八月十八日。
太尉吴抗定下南下之期,正是五日后。
定泽城内,明面上有城防军与禁军,暗地里有影衣司,可谓戒备森严。
秦元徵是谨慎又谨慎,就连小粉和飒飒都被派出去每天在外面观察。
这一日,有一个特殊的人入了宫,正是秦渊,宗室里的老前辈,秦元徵要唤一句曾叔祖的。
这一次陪着秦渊进宫的是秦柔。
秦元徵特意为他二人设了一个小宴,实际上,就是比平时多加了几道菜而已。
秦渊这位曾叔祖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身体依旧硬朗。
倒是秦柔,样貌更长开了一些,越发亭亭玉立。
曾叔祖毕竟年纪大了,精力有些不济,秦元徵便先同他谈了正事。
秦渊这次是替秦存来的,更是替在帝陵护卫军密训的所有宗室子弟来的。
他们也想上战场建功立业了。
但还不到时机,流州地形崎岖,多为山地,又水网密集,骑兵的优势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
而且,这支骑兵,秦元徵可是打算日后用到北边的,现在还是要藏一藏,再练一练。
秦元徵也清楚将士们想立功的心,而且北伐遥遥无期,他们可能还要再练几年,甚至十几年,这对将士来说也是极大的考验。
秦元徵只能拜托道:
“将士的事还是有劳曾叔祖和叔父多费心了。”
……
同曾叔祖谈完正事后,秦元徵才有时间与秦柔叙叙旧。
“王兄恭安。”
“小妹平身。”
“谢王兄!听闻王兄不饮烈酒,臣妹自己酿了果酒,酸酸甜甜的,不醉人的。还有狐裘,是臣妹自己射的!”
秦柔献宝一样的捧着两个小酒坛和一袭狐裘,眼睛亮晶晶的。
秦元徵看着颜色纯白的狐裘,倒是有些惊讶了。
狐裘是裘衣中最为珍贵的,它并不是一整张狐狸皮制作的,而是集腋成裘,只取狐狸腋窝部分的绒毛。
这袭狐白裘颜色纯白,又轻又暖,又以黑豹皮装饰衣襟,算得上珍稀之物了。
秦元徵令人收下后,才略显夸张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柔一圈,打趣道:
“小妹如此,莫不是有所求?”
“知我者,王兄也!”
秦柔露出甜甜的笑容,一副很乖巧的模样。
“停!奉承的话免了,先说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和家里说好的?”
“王兄放心,曾祖父都同意了的。”
“你爹娘呢?”
“王兄~”
“别转移话题。”
“阿爹阿娘肯定听曾祖父的。”
秦柔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她说的话非常有可信度。
对此,秦元徵持怀疑态度。
“说说,小妹这是想做什么?”
“王兄,臣妹想上战场。”
“不行。”
“两年前,王兄所言,臣妹句句铭记于心,两年来日日苦练未敢松懈。臣妹马上就要及笄了……是王兄您说年少可以活的稍稍肆意些的!”
“……”
“王兄~”
“……”
“王兄,拜托了。”
秦柔咬着下唇,倒是装的一副委屈模样。
“王兄王兄……”
“这次南征不行,你还年少又无经验,冒然入军营难保不会吃亏。”
“阿爹阿娘也是如此说的。”
“不过,寡人倒是有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哪里?”
“靖和军。”
“靖和军?咱们大雍有这支军队吗?”
本来是没有的,这是孙途给他的那支剿匪军起的名字。
“在西南剿匪的那支军队。”
“可剿匪不一定比打仗安全,阿爹阿娘会同意吗?”
秦元徵笑了笑,特意压低声音分享道:
“四月前,靖和军剿了一个特殊的寨子,这个寨子的大当家是女子。咱们孙少将军那可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是剿匪以来第一次大败,僵持了整整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