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州大捷!流州大捷!”
一道消息自南而来,八百里加急,一路进入王宫之内。
宣文阁里,正在和郦同谈论政务的秦元徵迅速打开军报,视线一字一字扫过,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秦元徵压下有些激动的心情,将这份军报递给了郦同。
然后,秦元徵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小小的分享了一下他自己的喜悦:
“丞相,南方已定,你我上巳之日共商之计,而今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郦同抬头看向自家王上,他也不想做扫兴的人,但有些话还是该说的。
“王上慧眼识珠,李实确是将才……但此人杀心过重……今日杀降,来日何人敢再降?”
秦元徵收起了笑容,说道:
“则诚只是杀了廖国的那些官员皇室,并未滥杀无辜百姓,‘杀心过重’这四个字有些过了。”
“再说了,为将者心慈手软才是大忌。丞相难道没看见,军报上所说的两万将士最终只活下来了八百人?则诚能以少胜多,靠的是攻其不备,直接打破了敌人的心理防线。若真是叫他们反应过来,危险的是这一支孤军!”
‘如果条件允许,直接杀了廖国那些反叛之时的带头人’,这是吴抗领兵南下之时,秦元徵给的密旨。
真正把原主逼疯的,是被拐到流州时的那段经历。
百姓可以说是被引导被利用的,可藏在百姓身后的这些乱臣贼子是真正的凶手!
平昌姑母都下黄泉了,这些人也该去给原主赔罪。
这,也算是秦元徵给原主的一些交代。
虽然秦元徵偶尔会在心里小小吐槽一下,毕竟原主的身份确实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虽然,他不赞成原主后来的行为,甚至有些反感,但他也始终记得原主的委屈。
……
郦同听了自家王上的话后,沉默了许久。
两万人……最后打的只剩下了八百人,而这八百人也只是保下性命,其中还有重伤的,这是何其惨烈……
郦同一时竟有些想不透,十人百人千人可以说全都是勇士,可整整两万人,怎么全都不要命的往前冲?
他们为了什么?
可就是这么点人,他们竟然直接打败了差不多还有十万兵马的廖国残余势力。
还是直接从悬崖峭壁上翻越了过去,简直是是旷古未闻!
李实这个名字,恐怕要响彻天下了。
可死在悬崖上的那些将士,甚至连为他们收尸都做不到,所以,他们为什么那么拼?
郦同的视线落在了自家王上身上,他好像忽然有些明白自家王上为什么执意要提高将士待遇……
郦同轻轻呼了一口气,拿出了他作为丞相该有的办事效率,说道:
“王上,眼下该该商讨的,是流州收复回来之后如何治理。”
“丞相言之有理。”
………………………………
雍王徵十五年九月,南征军彻底收复流州。
流州因地势险要、交通不便,因此,自古以来,这里都最容易割据自立。
流州虽然曾是大雍领土,但实际上只算从属关系,与大雍境内其他州郡是不一样的。
而秦元徵想要的,是流州彻底融入大雍版图,是和其他州郡一样。
如今定流运河正在修建,来日便可直接从定则运粮运兵至流州,打破了往昔交通不便的难处。
秦元徵相信,他想要的目标不会太远。
……
如今的流州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洗礼,硝烟尚未完全散去,局势仍然动荡不安。
再加上流州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众多的流寇和土匪,他们肆意妄为,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无尽的苦难和恐惧。
因此,必须采取果断而有力的措施,以强硬手段镇压这些人,恢复秩序,保护普通百姓的正常生活。
之后,才能慢慢的改善百姓生活状况。
………………………………
十月,朝廷下了正式文书。
任命云麾将军吴抗为流州州牧,兼领军政大权。
而与这道任命文书一同南下的,还有一人,正是黄锦。
这次,还是黄锦特意求到了秦元徵面前,她才能跟着任命文书一同南下。
一路颠簸,黄锦倒觉得还好。
至少南下还有马车坐,她当初和大哥流浪的时候,可是只能靠着两条腿走路。
马车里,黄锦依旧身着素衣,头上只戴了一朵淡黄色的绢花。
黄锦的手上戴着一对镯子:一个是完好无缺的玉镯;另一个则是镶嵌起来的镯子,仔细看,这个镯子上面还有些裂纹。